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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该当出事‐‐那两个fèng补衣服中的一个,被老杜凄凉的板胡撩得喉咙发痒,沙哑着嗓子唱:&ldo;光棍苦,光棍苦,衣衫破了无人补……&rdo;
&ldo;让女掌柜的给你补去!
&rdo;
&ldo;女掌柜的?这块天鹅肉,不知哪个鹞子能吃到。
&rdo;
&ldo;咱那老少掌柜的想吃天鹅肉,把小命都搭进去了。
&rdo;
&ldo;哎,我听人说她为闺女时就私通着花脖子!
&rdo;
&ldo;这么说,单家爷子真是被花脖子杀的。
&rdo;
&ldo;少说话,少说话,『路边说话,糙棵里有人』!
&rdo;
余占鳌躺在炕上,冷笑了一声。
一个伙计问:&ldo;小余,你笑什么?&rdo;
余占鳌仗着酒胆,脱口而出:&ldo;是老子杀的!
&rdo;
&ldo;你喝醉了!
&rdo;
&ldo;喝醉了?你才醉了!
就是老子杀的!
&rdo;他折身起来,从吊在墙上的小衣包里抽出一柄小剑,拔剑出鞘,剑刃在月光中像条小银鱼儿一样。
他硬着舌头说:&ldo;告诉你们……俺跟女掌柜的……早就睡过了……在高粱地里……夜里来放火……一刀……又一刀……&rdo;
众人闭口无言,一个伙计吹出一口气,噗地灭了灯。
满屋朦胧,那柄剑在月光里更显得明亮。
&ldo;困觉困觉困觉!
明儿一早还要起来烧酒呢!
&rdo;
余占鳌叨叨咕咕地说:&ldo;你……你她妈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啦……让老子给你当牛做马……没那么容易……老子今夜就……宰了你……&rdo;他从炕上爬起来,握着小剑,跌跌撞撞往外走,伙计们在黑暗里大睁眼睛,看着他手中利器发出的寒光,没有人敢吭声。
余占鳌走到院子里,见月色皎皎遍地,那一排排釉彩大缸闪闪烁烁,如同宝物。
从田野里飘来的饱含着成熟高粱凄苦微甘气息的南风使他打了一个寒噤。
西院里传来女人的嬉笑声。
他钻进厦棚,搬出那张四脚高凳。
他进厦棚时,拴在长槽后的黑骡子弹着蹄子迎接他,骡子粗大的鼻孔里打出响亮的嘟噜。
他不理骡子,搬着凳子趔趄到高墙根上,踩上去,站直,墙头齐着他的胸口。
他看到了灯火照着雪白的窗纸,窗纸上贴着通红的窗花。
女掌柜正和那个恋儿小姑娘在炕上打闹。
他听到大老刘婆子说:&ldo;真是两个淘气的皮猴儿,睡吧,睡吧!
&rdo;后来那老婆子又说:&ldo;恋儿,你到锅里去看看面引子发起来了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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