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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从景面不改色,这里太黑了,他干干净净的阿尧不该在这里。
&ldo;去医院。
&rdo;卢从景下令,出了地下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在抖。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卢从景在这样庞大的家族厮杀博弈,从最初都没有资格被冠以卢姓到后来成为唯一的掌权人,最终得到家主之位,从他十三四岁开始,开枪都不会手抖了。
阿尧早产,心肺功能不好,反复呛水真能要了他的命,一想到这个可能,卢从景竟然有点害怕。
卢心尧的脸贴着他的风衣,缩起来竟也没多大,衣服湿透了便显出瘦削的身形来,还是个少年人。
他又呛了一下,闭着眼睛颤声喊,&ldo;……小叔叔。
&rdo;因为太过虚弱,嘴都没能完全张开,气若游丝。
&ldo;我在。
&rdo;
卢从景拨开他脸上的湿发,露出白得仿佛透明的那张脸,因为浸了水,洗练出一种干净而单纯的脆弱来,睫羽轻轻颤着。
&ldo;他说,&rdo;卢心尧说得十分艰难,&ldo;你要杀我……&rdo;说完这话仿佛脱力似的更深地陷在黑色长风衣里,只露出尖俏的下巴。
卢从景回答得干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ldo;你分明知道。
&rdo;我爱你。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卢心尧松松地抓着他的一根手指,突然想起来卢从景已多年不曾这样抱过他,上一次这样抱他的时候,还是在越南的海湾,那时他还只有四岁,好像也是这样千钧一发……没来得及想太多,意识便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而这段非正常关系,自从十八年前,就埋下了种子。
第二章意外的继承人
十八年前,香港。
今天是卢老爷子的葬礼。
来的是卢老爷子最信任的私人律师,也是黑色的正装,表情严肃。
他戴着白手套,看上去像是要去现场取证,先高举文件袋正反面以展示没有被打开过,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撕开了密封条,取出来里面几张薄薄的纸。
最前排的自然是卢家的两位少爷和三位太太,后面的人只能远远地看到律师的动作,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虽心中好奇,却无一人伸头探脑去看,都保持着极为端庄的仪态。
&ldo;我在去年受卢字琼先生委托,为其于港城律师楼公证遗产分配,这是公证书文件……根据卢字琼先生的意思,今日所有享有继承权的直系亲属将会平均分配他所有的遗产。
&rdo;律师如此说道,并展示了手中的原件,右下角印有红色的印章。
卢大太太在转手中的佛珠,眼眸半阖,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卢二太太勉强控制住了不再尖叫,听到这话只是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会丢了卢家的面子,她怕是要啐上卢从景几口;而卢从景的母亲,卢三太太看上去最为满意,三庭五眼都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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