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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别发牢骚了。
&rdo;他干巴巴地说,&ldo;快把车胎补好吧。
&rdo;
&ldo;我这不是在补吗?&rdo;
&ldo;行了,那就别哼哼唧唧了。
&rdo;
&ldo;哼!
&rdo;阿尔特剥下橡胶套衣、摘下防水帽,随手往旁边一扔。
他把一个车胎抬到一个支撑架上,把外胎狠狠地扒开,掏出内胎,很快地补好。
接着,他沉着脸走到我身边的墙角,抓起一支气管,把内胎打足了气。
内胎鼓起来以后,他啪的一声把气管嘴儿朝着粉刷过的墙上一扔。
我站在那儿看着卡尼诺颠动着手里的一筒镍币。
刚才我那种浑身肌肉收缩的紧张劲儿已经过去了,我扭过头,望着身边这个瘦骨嶙峋的机器匠。
他把打足了的内胎往上一抛,又用双手接住,一只手抓住内胎的一边。
他带着一脸厌恶的表情检查了一遍,又瞅了一眼墙角里一只盛着脏水的镀锌铁盆,嘴里嘟哝了几句。
他们俩的配合真是太默契了,我竟没有看出任何有特殊含意的暗号、眼色或是手势。
瘦子把充了气的内胎举在半空,盯着它。
他半侧着身子,飞快地跨了一步,把车胎猛地扣在我的头和肩上。
我立刻被一个紧箍儿套住了。
他在我身后跳起来,使劲儿压着车胎。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胸膛上,叫我的两条胳膊乖乖地贴在身子两侧动弹不得。
我的手虽然可以动,但是够不着口袋里的手枪。
穿棕衣服的人几乎是跳跳蹿蹿地从屋子另一边朝我扑过来。
手中紧握着那筒镍币。
他毫无声音、毫无表情地走到我身边。
那一瞬间我正弯下腰想把阿尔特腾空举起来。
摄着金属棒的沉重的拳头打在我张开的两只手上,就像一块石头穿透了尘雾,似乎把我的手砸穿了。
我感到一阵晕眩,灯光跳动着,我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但我还没有失去知觉。
他又打了我一下。
我的脑袋已经没有感觉了。
灼亮的灯光变得更加强烈,除了晃得两眼生疼的白光以外,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
然后是一片黑暗,其中有什么小红东西像显微镜底下的细菌一样蠕动着。
再后连光亮和蠕动的东西也没有了,只剩下黑暗、空虚和一股疾风以后大树倒下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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