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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琎低叹一声,虚揽着她靠在墙上。
夜更长了。
周轶在丁琎怀里睡熟了,她的呼吸搔在他的颈侧,热气氤氲。
丁琎低头看着她的脸,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在骚动,他从不让别人离他太近,亲密的距离本来就是危险的,敌人没机会离他这么近,能亲近的勾肩搭背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
周轶是一个意外,他们相遇相识好像就是一连串的意外铸就的。
丁琎时不时去探一下周轶的额头,到了后半夜她发了点汗,烧退了些,眉头也舒展了。
他松口气,帮她把大衣扯紧。
丁琎原本的计划是在山上过一夜,第二天一早带着周轶下山去最近的小镇找个医生,可显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一声枪声在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像是一阵惊雷,把夜里正在休憩的鸟兽虫鱼都给惊醒了。
那声响动传到小木屋里时已经因距离而削弱了很多,一般人只会当是山林里的大树倒下发出的动静,可丁琎敏锐地辨别出了那是枪响。
他把周轶扶向一边后迅速下床往门外走,外面仍是漆黑一片,他仔细听了下山林里的动静,除却风吹叶动,四下静悄悄的,好像刚才那一声响是幻听。
丁琎望着山下目光沉沉。
夤夜搜山,那些斯坦国人真是不死心,刚才那一枪应该是个意外,大概是林间动物让他们误以为是人了。
根据刚才的枪声来判断,他们离这儿不算太远,木屋目标明显,找到这儿是迟早的事。
思及此,丁琎转身回屋,轻推了下周轶。
“周轶。”
周轶迷迷糊糊有点意识,嘤咛地应了声。
丁琎不再耽搁,拿了晾在火炉边上已经干了的短袖迅速给她套上,从头到尾他都盯着她身后看。
他帮她把军大衣穿上,扣子扣紧后毫不犹豫地把她背在背上,离开木屋前他又把火给灭了。
天幕上无月无星,只有阴云在浮动,林间没有一点光亮,因为昨天下了雨,这时山林间起了一阵浓雾。
丁琎背着周轶只能循着重重树影来辨别方向,山路泥泞坎坷,他怕颠着她也不敢求快,稳稳地往山下走。
走到一半,木屋所在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声音,只要他们找到了那儿就不难发现屋内刚才有人呆过的痕迹。
丁琎眼神和夜色一样沉,他提了脚程加快速度,听到后头有人追上来时闪身躲进了一丛灌林里。
他把周轶放下,让她靠在一棵杉树的树干上。
周轶这时半睁开眼睛,她人烧迷糊了,意识都是分散的。
丁琎帮她整了下军大衣的领口,不让她的脖子露在外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他说话,叮嘱了句:“在这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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