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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松口气,心里却覆了层雪似的。
周轶问:“雪这么厚,今天能走吗?”
“会有人来除雪。”
丁琎答道,“今天有太阳,雪会化。”
周轶讶异:“这么快?”
“嗯,‘车兹’公路的天气本来就变化多端。”
“听说‘车兹’从最北到最南经过高山、草原、戈壁、峡谷,一路上能领略到四季风景。”
周轶踢了踢雪,抬头看他,“多亏了你,我还能有机会走一回。”
丁琎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反话,反讽他强行把她往南域带。
前面有几个货车司机下车走动,在他们这辆车后头也排队停着几辆车,经过一夜,每辆车上都积了一层雪,有些司机正在扫雪。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轶举目四望又问了句:“除雪队什么时候到?”
丁琎却听出了她问题里的急切,他略微一想,好似懂了:“想上厕所?”
周轶觉得自己应该没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心思倒是挺活络,她也不遮掩忸怩,坦然地说:“你知道的,特殊时期。”
丁琎表情微凝,片刻才移开视线:“跟我来。”
丁琎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先打探下周围的环境,今早他在附近走了走,发现了在前方一公里的地方有条溪涧,公路是像桥一样从溪涧上铺过去的,桥墩底下是方圆几里唯一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
溪涧的水流已经冻结成冰了,甚至还保持着浪花飞跃的姿态。
丁琎站在路旁示意她下去,因为临近水流,岸边有些地方也结冰了,他提醒一句:“小心,滑。”
周轶沿着戈壁踩着雪花往下走到一半回头看他。
丁琎像是会意了:“我在这儿看着,不会有人下去。”
周轶把卫生棉换了,她来时往口袋里塞了两个小袋子,她把换下的卫生棉装进了袋子里,然后放在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打算到有垃圾桶的地方再丢掉。
在冰天雪地的野外换卫生棉,还把用过的卫生棉揣兜里,这事儿她从没干过,搁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来域城的这几天她做过太多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了。
河流冻住,周轶没水洗手,就蹲在岸边捂着最近的一块冰,用化了的溪水搓了搓手,站起来时她没注意脚下,不慎踩在了一块暗冰上,当即滑了下。
丁琎听见她一声低呼,立刻从上面下来:“怎么了?”
周轶正弯腰在拍身上的雪,听他问就答道:“滑了下。”
丁琎走近。
周轶直起腰,突然露出一抹笑:“你跑这么快,不怕我还没提裤子?”
“……”
丁琎不理会她的揶揄,转身就要上去,脚还没跨出去,夹克外套的衣角就被人给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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