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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临近下班前,祁嘉给路白菲打了个电话,想去顺路接他。
手机那头响了很久的忙音,可是没人接听。
祁嘉起先没有多想,按照约定时间到达场馆,又和出来接待他的策展人聊了半小时,仍然不见路白菲的踪影。
不回电话、约会迟到,这都不像是路白菲行事的风格。
祁嘉觉得不对劲,尝试再打对方的电话,连拨几次后,那边终于接听了。
“抱歉,祁嘉。”
路白菲的声音听来有些紧绷,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今晚过不来了,你不要等我。”
继而祁嘉听见了一道女声,似乎在说,“病人家属跟我来这边登记一下”
——路白菲此时在医院里。
祁嘉一下紧张起来,问他,“怎么回事,你去医院了?”
路白菲先与身旁的人交流了几句,祁嘉拿着手机等了等,才听得他说,“我爸心脏病发作被送进来,现在情况比较复杂,还在等医生的会诊结果。”
祁嘉还想再问问详情,路白菲匆匆说了句,“我们回头联系,你先不要等我了。”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祁嘉这边和策展人简单解释了几句,回到自己车里坐下,考虑片刻,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情况,于是联系了路白菲的助理,问到了路父所在的医院地址。
这间私立医院距离展馆其实不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
祁嘉绕路去买了些价值不菲且适宜送给长辈的礼物,开到医院住院大楼的停车场里,踌躇着又不敢进去了。
他当年做过的那些引起路白菲与家人失和的事,或许也是他与路白菲之间最大的一重障碍。
那时的祁嘉有多么不管不顾,如今的他就有多么悔不当初。
祁嘉在车里对着拨打电话的车载屏幕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有些作罢。
他下车点了支烟,望着大楼上无数亮着灯的病房窗口,慢慢把尼古丁深吸入肺。
祁嘉近来戒烟了,许久不抽。
今晚站在这个不得其门而入的医院楼外,少有的焦虑起来。
就在他快要抽完一支烟时,身后突然传来人声,“祁嘉?”
祁嘉转头看去,只见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
他蹙了蹙眉,想起这是路白菲大学时的好友,闵杭。
闵杭如今在一间科研机构工作做中层管理,已不似当年那种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他对于祁嘉出现在这里的震惊是显然而已的。
祁嘉不冷不热地冲他点了点头,说,“好久不见。”
闵杭却连基本的礼貌都懒得跟祁嘉维持,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祁嘉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了,烧灼着他的手指,他走了两步将烟头摁熄在垃圾桶边,才又回身道,“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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