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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常铮背对着他，停住了动作。

漫长的沉默如有实质，陶然逐渐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隐隐地，他意识到自己此刻感受的艰涩与常铮的相比，难及万一。

浴室外墙上的挂钟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家里的大人都屏住了呼吸，它还在毫无眼色地叫嚣着时间的流逝。

寂静如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握住陶然的心脏，缓缓收紧。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等待，转身出去的时候，常铮仿佛耗尽半生勇气，终于开口。

&ldo;我……&rdo;好久没说话，嗓子已然干哑，他只能清一清才说得下去：&ldo;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找个人跟你说吧。

&rdo;

于是这荒唐的一天，紧接着又有了一个更加荒唐的收梢。

常铮连通讯录都没用，直接在拨号键盘上输了一串号码，然后免提。

应该是看到了来电显示的人名，吴越吟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迟疑，甚至还掺杂着些许唏嘘，但终究是接起了这个深夜时分的来电。

&ldo;……常铮?&rdo;

&ldo;越吟，是我。

&rdo;

那边几乎是立刻就哽住了。

吴越吟的个性一向极刚强，陶然在一旁听到，心神竟为之一震。

她会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旧事虽在刀鞘里隐匿多年，骤然出鞘，却依然可以见血。

常铮的声音还是很稳，但已是强弩之末：&ldo;当年你替归舟还我钱的时候，曾经说过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rdo;

吴越吟明显在竭力自持：&ldo;你需要我做什么。

&rdo;

&ldo;明天，明天我让陶然来找你。

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当年的事情了，请你代我告诉他……不用给我留什么面子。

&rdo;

&ldo;你确定?&rdo;

&ldo;是。

&rdo;常铮望着陶然，眼里的内容几近破釜沉舟：&ldo;我跟你、跟陶然之间，都不需要面子。

&rdo;

前一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陶然真正坐到吴越吟对面的时候，少有的不知该拿出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没话找话也得说，趁吴越吟在摆弄茶几隔层里的几个青瓷罐头，陶然先努力发出了一点声音：&ldo;今天怎么没约在外面?逊言病好了么，你这是……让你弟弟带着他一起出去回避了?&rdo;

吴越吟把好几种茶叶都打开盖子闻一闻，对陶然的挣扎恍若未闻：&ldo;来挑一下，今天喝什么茶?&rdo;

陶然其实也在走神，他简直有些害怕一会儿会听到什么，所以顺口答她：&ldo;嗯……有没有生普洱?&rdo;

吴越吟忍不住笑了：&ldo;这种时候，你要喝生普洱……很好，那这个故事，你大概有这个心理素质听完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