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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彩兰脸色灰白,在刚才对比之时,她便看出那支笔就是她素日里用惯了的那一支。
她回头瞟了一眼远处的一个丫鬟秀儿,只见秀儿也是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章彩兰实在想不明白,她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先是叫章永瑞激怒郭绾,让许多人都看见章永瑞不慎将画卷留在了郭绾身边,然后叫秀儿在郭绾离去之后,偷偷进房间在那画上乱涂几笔。
这样便可诬陷郭绾不敬祖母,心存怨恨,众人也自然会相信玉枕中的夏枯草就是郭绾放的。
可到头来,为什么观音图上的墨迹,会是用她的紫毫笔画上去的呢?
其实不止是章彩兰,秀儿心里也疑惑的很,当章永瑞呈上寿礼,展开那幅观音图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她当时就是用那只旧的羊毫笔在观音图上乱画了几笔,可画卷展开的时候,观音图上的墨迹比原先要大的多,而且完全盖住了她乱涂的几笔。
她本来想赶快告诉章彩兰这件事,可是章彩兰一直站在众人的面前,她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去找章彩兰咬耳朵说悄悄话啊。
章彩兰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佯做不知情道,“这到底是哪个奴才做下的!
竟敢偷用了我的笔做下此事!”
国公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章彩兰,若说章彩兰对老夫人心存怨念她是相信的,可是她并不是第一日才认识章彩兰,章彩兰这个人自小娇蛮,脾气也大,可总归是个高门闺秀,嫁进郭家后对内持家有道,对外左右逢源,是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她实在是不相信,章彩兰会为了发泄那点子对老夫人的不满,做出画花自己亲侄子准备的寿礼这样幼稚的事情。
沉吟片刻,国公夫人开口道,“损毁观音图一事,未必是冲着老夫人来的。
这画毕竟是属于瑞儿,许是瑞儿调戏了彩兰院子里的哪个婢女,招致了怨恨报复也未可知。”
“一定是这样!
瑞儿我说过你多少次,莫要招惹我院子里的丫鬟,你偏不听,现在居然还闹出这种事!”
章彩兰忙接过国公夫人的话头,劈头盖脸的便数落起了章永瑞。
老夫人闻言,也是极为不悦的看了一眼章永瑞。
这个浑人,因为调戏丫鬟惹出这样子的事,真是给郭家和章家丢人!
章永瑞心下委屈,去构陷郭绾这事儿本就是姑母叫他做的,说是事成之后将郭绾院子里的所有丫鬟都送给他。
早知道搞成这样,他倒不如那一日就强要了青鸢,事后最多挨顿训斥,旁人也不过说他几句风流罢了,哪至于弄成今天这种局面。
只是如今被人发现紫毫笔是属于姑母的,为了章家的名声着想,章永瑞也只得认了这顿骂。
“行了,现在不是你教训侄子的时候。”
国公夫人淡淡的说道,章彩兰便立马噤了声。
国公夫人又看向郭绾,接着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想毒害老夫人的贼人。
郭绾,你若是有法子,便赶紧说出来。
若是没有,那别怪我还是要依家法处置了你。”
郭绾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地说道,“姑母容禀,谋害祖母之人心思阴毒,不仅想要伤害祖母身体,待来日祖母毒发,还要将这下毒的罪名扣在绾儿头上。”
听着这话,章彩兰心里有些发慌,她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再看看郭绾泰然自若的神色,她不知道郭绾会用什么法子脱身,会不会又将此事扯到自己的头上。
只听郭绾接着说道,“能接触到玉枕的,应是郭府里的丫鬟婆子们,若是如此,那下毒之人现在多半就在咱们的宴席之中。
齐伯,能否去找一条看家护院的狼狗来?”
齐伯是郭府的管家,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清楚的很。
听见郭绾唤他,齐伯探寻地看了一眼郭贵,见郭贵点了点头,才忙应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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