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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橘坐到叶庭禾身旁,随口问他:“在想什么?”
“好难堪啊。”
叶庭禾静静地看着女人。
“难堪?”
任橘微妙地挑了挑眉。
这种时候不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你的同情心,自告奋勇为苦难的老百姓谋福利,还胆敢在镜头前表现出你的优越感,这小孩儿是缺心眼还是没被观众的唾沫星子喷过?
“她本来不想哭的,小谭姐一跟她说话,她就忍不住了。
谁来劝架都好啊,为什么是小谭姐呢?她们明明年龄相近,她却那么漂亮,过得那么好。”
小孩儿微偻着腰,手臂支在膝盖上,有些出神地望着前方,黑色的瞳孔仿佛聚拢了一小部分灯光,在他睫羽阖动间明灭不停。
“如果在平时,吵完架她男朋友肯定会哄她,可这次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如她意了,不就承认自己没出息了吗?”
任橘怔愣了片刻,夜风将她打理精致的发梢吹乱,扫在侧颈有些发痒。
她轻声问:“怎么看出他们不是夫妻的?”
“他们自己说的,”
叶庭禾平静地开口,“孩子都没有户口,大人怎么会去领结婚证。”
任橘盯着叶庭禾,她在一种近乎怅然若失的情绪里想起了林照,张了张嘴,哑声问道:“你……你是一直都这样吗?还是说,是季栩特意这么教过你?”
叶庭禾转过头,似乎有些诧异:“啊?什么意思?”
任橘收起白日里嬉笑打闹时毫无架子的做派,面色沉静如水:“别跟我装。”
她想起最早有获奖消息递过来时,季栩久违地给她打了电话祝贺,这还是两年里头一遭。
电话里,他又有多罕见地主动聊起林照,还提出让自己帮他一个忙——原来就是这个忙。
走前,经纪人旁敲侧击对她说:“人心易变。”
还真是易变啊。
她的恼怒仿佛看不见的火焰,无形无声地燃烧在夜色里。
连一旁的摄像师都感受到气氛不对,摆手暗示叶庭禾赶紧和橘子姐道歉。
他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不明就里地叫了一句:“橘子姐。”
任橘嗤笑:“季栩是你经济人?他费尽心思要我来,就是为了捧你?”
明月高挂,江边蛙鸣不断,任橘却没有听到叶庭禾的回答。
她也不想听,直截了当地说:“我不管他怎么想,敢拿林照来营销,就试试看吧。
至于你——”
她抱臂打量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你也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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