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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殷勤没献成,那个总是跟屁虫一样跟着杜恒熙的小石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冷声说,“那是抹布。”
说着就递了快崭新的白巾过去。
段云鹏低头看,两相对比,自己这块果然黑不溜丢,不由黑脸一红,觉得自己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杜恒熙倒没在意这桩插曲,接过小石头递来的毛巾擦了手,“营里的食物还够吃几天的?”
小石头回答,“还够一周的,如果能打点野食,应该可以撑半个多月。”
再半个月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大雪封山,日子只会更难熬。
一个叫吴新成的小军头打着剿匪的名义包围了杜恒熙所在的山,杜恒熙占据了地形优势,他们攻不上来。
但杜恒熙也打不下去。
现在存粮快吃完了,碧鸡岭本来早被屠成了荒山,没什么野味,已经被他们吃山吃了两个月了,再拖下去,迟早弹尽粮绝,无条件投降。
晚餐时,杜恒熙喝着稀得像水一样的米汤。
那狸子虽然肥美,但要百来号人分,每人只有一点肉块尝尝。
一堆男人也不会烹饪,就是剥了皮烤,再抹点盐,动物膻味重的要命,杜恒熙闻着想吐,虽然饥肠辘辘,还是没什么胃口,索性都分给了下面。
喝到一半时,脚下的地突然猛烈晃了一下,震得屋顶掉下灰来,正掉进他的汤碗里。
放哨的人进来汇报,“老大,山脚下那帮人拖了火炮过来,对着我们轰呢!”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杜恒熙搁下碗,有点吃惊,东摇西晃地站稳,快步走到外头,用望远镜往山脚下看,果然看到下面推来一架黑得发亮的土炮,用车架着,炮口闪耀着火光,旁边站着几个小兵还在装填炮弹。
段云鹏站在旁边,因为恐慌而嘴里不干不净地开骂,“妈的,这群小瘪犊子还开上炮了!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没抢他们的饭吃,这是真要把我们逼死吗?”
炮只轰了片刻就停了,下面有人拿了大喇叭喊让他们投降,承诺不仅不杀,还优待厚抚,小推车摆出来,展示了白米精面,保管他们顿顿吃得饱,饿不着。
喊了一会儿山上没传出动静,于是炮声又响了起来。
一会儿轰炮,一会儿喊话,软硬兼施。
杜恒熙知道吴新成这次是下血本了,非要把他们这堆人给赶下来不可,这么多炮弹,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光靠拖是不成了。
为怕暴露目标,营里没敢点火,所有人就睁着眼在一片黑暗里猫着。
只有炮弹炸起时,黑夜里亮起一片冲天的火光,震天撼地的,把天照的犹如白昼,让他们能看清身边人的脸,无一例外的漆黑精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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