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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皮被伤口拉扯产生不均衡倾斜,右眼就像吊着似的难看,于是就有了绰号,吊眼或吊眼疤。
其实,他除了右眼有这点伤疾之外,浑身上下还是个很俊朗的棒小伙。
寒暄间,菜都上桌啦。
有白斩鸡,香菇炖老母鸡,红烧东坡肉,河蚌烧青菜,葱花酱伴剁螺蛳,韭菜烧螺蛳肉,大白菜汤。
这一桌子菜在时下农村,那是很丰盛的了,量足味美,香气扑鼻,充分显示出主人家的十足诚意。
“哎哟喂这么丰盛啊,这比过年还讲究呐…这怎么好意思呵…”
三个男人故作姿态的嘴上客气,其实喉咙头口水不知吞咽了多少,完全是馋涎欲滴。
他们三个人都属于家境贫寒的佃户,也是大半年没闻上肉香味啦。
倒上温热的陈年「女儿红」,酒的醇香扑鼻而来。
今天,陈天华是第一次端坐在主人正位上。
按江浙人乡下风俗,家中宴请客人,必须是男主在座,爹不在则由儿子,女眷一般不得上正席。
如家里没有男主,那不算是个正式的家,就不能请客人到家里喝酒吃饭。
就算请了,正经家的男人是不会去的。
女人再是长辈或什么,永远也不能上桌主事。
这男尊女卑的风俗,在江浙一带尤其是乡村,那是根深蒂固。
陈天华双手端起酒碗,十分恭敬地行酒辞令:
“三位都是我土根兄长,感谢这话咱就免说了,仅此薄酒,略表心意,我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他带头将一碗黄酒,仰脖一口干了进去,大伙也纷纷仰脖一饮而尽。
酒桌上自然就不提当初落水之事,吴老三、林根他们三人都是心知肚明,因为陈天华特意叮嘱过,主要怕家中母亲担心。
接下来,大伙吃着美味菜肴,喝着醇香的女儿红,开怀畅饮,推杯换盏的进行着。
幼娟在旁侍候,大姐亭娟帮着母亲在忙其他家务活。
三人畅开了吃喝,呲牙咧嘴的满是油腻,乡下庄稼汉哪讲究什么斯文,况且这味道真是太好了。
酒席进行有一个钟头,桌上的酒肉已入肚大半,开始的馋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伙开始想着聊些正事。
“哎土根,你今年多大啦?”
吴老三突然问道。
“我今年…应该有廿一岁了吧。”
陈天华也是瞎子摸象。
“土根今年十九,要翻过年才廿岁呢,尽瞎说!”
薛婉珍在东厢房纠正道。
陈天华东厢房跟堂屋之间只挂着一张竹帘子,原来的那扇门被缷下来当棺材板了。
而薛婉珍正和亭娟一起,俩人拿针线在给土根订被褥,深秋天转凉,晚上光是被单不能御寒。
陈天华听了自然明白,自己实足年龄为十七,过了年就是十八周岁啦。
“我就是想快些长大嘛,嘿嘿…”
被母亲戳穿了虚报年龄,他尬笑了笑自嘲道。
“哎别说,土根这个月里蹭蹭长高长结实了,冒充廿一二岁的小伙子,还没人会怀疑呵。”
吴老三瞅着陈天华惊奇道。
“吴三哥说得没错,土根还真就长成大人了,小舅妈…土根过了年可以讨老婆了。”
林根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扯开嗓子对着里间喊道,属于半开玩笑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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