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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祐东站起身来,向许峥伸出手:“许律师你好。”
许峥说:“你好。”
二人落座。
郑祐东说:“许律师想喝点什么茶?”
许峥本想说随意,想了想又觉得是在给对方添难题,便说:“龙井或者普洱吧。”
郑祐东便唤来了服务员,要了一壶龙井和几样茶点。
许峥说:“郑同学,关于你父亲的事,杨律师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完整的,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好。”
郑祐东看了眼手表,说:“三年前,在晨东集体死亡案的前两天,我的父亲,郑垅失踪了,发消息不回,电话打不通,去公司找了,人也不在。
我和我的母亲曾三次进出晨东建筑公司,试图找到关于我父亲的一点消息,前两次公司负责人都说不知道,但在第三次的时候,负责人突然跟我们说,我父亲被公司派去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项目工作了……”
服务员走过来,上茶点和龙井,微笑道:“二位请慢用。”
郑祐东在服务员过来的时候停止了说话,等服务员走了,他继续道:“那时候我和我母亲都感到纳闷,向负责人提出质疑,为什么我父亲在非工作时间也不接电话,而且晚上不回家,也没有发短信来告诉我、我母亲以及我的爷爷。
这跟我父亲平时的行为大相径庭,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我父亲是个老实顾家的男人,不管做什么,从来就不会一声不吭一言不发地消失。
我和我母亲感到十分焦急,却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b市这么大,中国这么大,我去哪里找我的父亲?”
许峥给郑祐东倒了一杯龙井,听着郑祐东还是带着些许情绪的话,他很爱他的父亲,并且还在怀念他的父亲。
郑祐东说了声谢谢,喝了口茶,缓了缓情绪。
许峥问:“晨东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没有告诉你,你的父亲去哪里参与项目了吗?”
“他们不肯说,说那项项目至今还在秘密筹备阶段,这是一个保密项目,不宜透露。
还让我们不要担心,顶多五六日,我父亲就会回到家里了。”
郑裕东握紧拳头,说:“怪我那时候年纪还小,我母亲也不是能拿主意的人,我们就被忽悠过去了。
现在想想,我们那时候应该要录音的,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后来我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郑裕东的眼圈红了,但他死死地控制住自己,要冷静叙述,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律师。
许峥垂眸,说:“杨律师跟我说,你说你父亲是在晨东集体死亡案中身亡的,但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父亲去世了吗?”
郑裕东咬了咬牙,说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因为我亲手挖出过他的尸体,虽然只挖出了半只手。”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过去给许峥看。
照片上是半只断掉的、血肉模糊的手,上头还沾着黑黄色的、黏黏乎乎的泥沙,那手无力地垂着,底下是凌乱的钢筋混凝。
郑裕东说:“上头有一个印记,在靠近手腕的地方,很小很不明显,那是一个五星形,是我父亲的胎记。
这个胎记很独特,我肯定我不会认错。”
许峥观察了片刻,说:“仅凭这只手,你可以断定你的父亲有伤,但还不能够说他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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