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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盛望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说:“哦没有,随便想点事情。”
江添很快洗完出来了,盛望抓着衣服毛巾接了他的班。
卫生间里水汽浓重,热水从淋蓬头里冲刷下来的瞬间,他忽然就想通了。
或者说他对江添说“能考回去”
的那刻,就已经想通了。
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人的寿命□□十年,他还在开端。
将来那么长,远得根本看不到头,他只是在这段时间里喜欢上了江添而已,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他没打算说,也明白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未来是一条笔直的线,他只是在这个节点上歪一会儿,迟早都要拐回去的。
这很严重吗?
一点儿也不。
这天的热水终于用完,淋在身上的水流很快转凉。
盛望一把拍在龙头上,抓了毛巾擦头发。
他在散开的热气里打了个喷嚏,心想:去他妈的冷一冷,我要回A班。
十六七岁,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人家走马观花,他多观他哥几眼碍着谁了么,又不会少块肉。
更何况他哥是木头,他有什么好怕的。
*
少年心思堪比六月天,暴雨倾盆的时候乌云罩顶,好像这辈子都不会散了。
雨一停,又立刻豁然开朗、艳阳高照起来。
盛望这几天就是艳阳本人。
作为盛望的室友兼新后桌,史雨的感受最为直观。
前阵子,盛望好像谁也不想搭理闷头刷题,刷完一本又一本。
搞得史雨有点坐不住,也拿了几套题暗中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不论怎么提速都追不上对方。
这几天,盛望忽然又懒了下来。
经常老师在上面仔仔细细地讲题,他在下面玩剪纸。
那几本刷掉的题库被他挑挑拣拣,剪了几页下来,其余直接堆进了废书里。
他不刷题了,听课也并没有多聚精会神。
更多时候是转着笔看一本深棕色的皮面笔记本,偶尔抽个本子打两行草稿,打着打着还会摸出手机跟人聊微信。
史雨瞄过一眼,因为瞄太快也没看清什么内容,就看见备注头两个字是“长白”
。
他纳闷了好一阵,也没想起来周围有谁叫长白。
直到周三这天晚自习,他才知道这位神秘的“长白”
是谁。
住宿生的专有晚自习在走读生下课后开始,各班的人会拎着包抱着书陆陆续续到指定的阶梯教室里。
讲台上有一个负责答疑解难的老师,一般是年级里的老师轮值。
阶梯教室足够大,座位随意,并不按照班级来。
盛望一如既往坐在最后一排的老位置上,史雨和邱文斌就坐他前面,方便下了晚自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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