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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偏在这时候开始回想,片刻之前他那在她眼前一掠而过的身躯……男人的身躯,瘦削而光滑……还有……
她的脑中仿佛充血,什么也想不下去,只是把自己的手往回拽。
他笑着不放手,“你还真是口是心非——不,你不会说话,你就是拿你的不会说话在惩罚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然后她感觉到两片微微湿润的唇沾上了她的。
她心中轰然一响,像被敲了一记重钟,震得她双耳发聋。
他的舌轻轻探开她的唇瓣,叩问她的齿关,耐心地研磨着,温柔地催促着,像是一个可怕的陌生的恶魔……
她只是稍稍张开了口,就被他趁虚而入,攻城略地,席卷一空。
他本来就是黑暗里长出来的恶魔不是么?她总不该掉以轻心的。
她闭紧了眼,不敢动弹,只有唇齿,向他开门投降。
他吻了她很久,直到这浴房里的热气令她发晕了他才放开她笑道:“你怎么不晓得呼吸呢?”
她疑惑,脸更红了:嘴被堵着还怎么呼吸?他看着她的表情,微微地笑道:“你出去等着吧,我洗完便找你。”
她离开了。
他的笑容几乎是立刻就沉落下去,目光变成晦暗的空无。
他抬起湿漉漉的双手掩住了脸,很久,一动不动。
阿寄在外边等了约莫半刻,顾拾出来了。
他一身犹散着湿气,随意披了里衣,长发贴着身躯披离下来,衬得一双眸子愈加清澈柔和。
他好像这时候才发现案上的两根红烛,好笑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抿了唇。
“是陛下送来的?”
他笑意愈深,“还真是劳驾了他一番苦心。”
片刻前在浴房里的暧昧气氛好像是变得有些微妙。
他来到床头,低着头看她,而她别过头去,只露出发红的耳根,他便俯下身来,在那耳根上亲了一口。
她蓦地惊喘,往后退了退睁大眼睛看他。
他低哑了声音,无赖地笑:“你这样才可爱。
往常里你的样子,总让我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而现在,她会羞涩,会嗔怒,会惊讶,这才是他最喜欢的她,因为是只有他才能看见的。
只要能让她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让他亲她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他揽住她的腰欺近来,将身子卡在她双腿之间,再度吻了下去——
她却忽然往他怀里塞了一件物事。
他一怔,低头一看,脸色煞地惨白。
那是一段雪白的绢布,已被她揉得皱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方白绢,脑海里浮现出了酒席上郑嵩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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