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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闷响。
大概是由奢入俭难,她在高中寄宿两年,又在他家过了两个月安稳日子,都快忘了每天晚上提心吊胆地入睡是什么感觉,忘了凌晨两点在飞舞着蚊蝇的灯光下挨打是什么感觉。
于是今天莫名其妙被门外的人一闹,压抑了太久的反骨轻而易举地冲了出来,她发现自己再也受不了和那样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空气里滞闷的烟味熏得她窒息,那股陈旧的、腐朽的味道像是从上个世纪飘来的,吸一口就要踏入坟墓。
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温降的手机没有开免提,但迟越还是能隐隐听见背景里那个老东西的狗吠,喋喋不休,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往外骂,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听得他心头一阵阵冒火,一个劲地瞥手机地图上的预计到达时间。
然而等老狗不叫了,听筒里又传来一阵嘈杂,有什么东西被拖来拖去,随后是物品噼里啪啦砸到地上的动静。
迟越的眉心直跳,心头蓦地浮上不太好的预感,出声问她:“你在干什么?他进门了?说话啊!”
“没有没有,我在收拾行李。”
温降听出他语气里的着急,赶紧吱声。
迟越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琢磨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轻轻挑眉:“收拾行李干什么,你要跟我回来住?”
温降被他问住,停下手里叠衣服的动作,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自作多情了。
他家又不是旅馆,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做这个决定之前都还没问过他的意见。
安静两秒后,她不太确定地问他:“……可以吗?”
迟越低头抿了抿唇,喉结滑动,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措辞云淡风轻地答应下来,便矜持地没说话。
温降的耳朵顿时被尴尬的沉默所填满,握紧手里的白裙子,在心里对自己叹了口气,一边开口:“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方便,我……”
“方便。”
迟越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冷不丁听见她一落千丈的语气,来不及思考便蹦出这两个字。
话一出口就被自己急不可耐的语气哽了一下,只好清清嗓子,又别扭地补充:“网上说夏天不能中午浇花,我没闲工夫早起,要浇你自己回来浇,烦死了。”
“哦,好。”
温降这才听出他原来没有不情愿,开口应话时没忍住漏了一声笑。
迟越不知道她在傻笑什么,不轻不重地哼了声,又看了眼手机,告诉她:“你赶紧收拾,我还要五分钟就到,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别浪费我时间。”
“好……”
温降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抽出床底下的衣箱,把从他家带来的裙子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她的行李很少,只有衣服和书,她甚至连从小到大拿到的奖状和毕业证书都放进了箱子,随后站身起来,环视了一眼房间,发现除了那床叠好的空调被,就再也没什么属于她的东西,就连这床被子也不完全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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