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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行跪拜礼。
在饮完合卺酒之后,顾拾牵住了她的手,两人的手心里都是冰凉。
“阿寄,外边还很危险。”
顾拾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道,“我必得出去看着他们,大乱之后,总须有人出头……”
阿寄点了点头。
顾拾看她半晌,最后却是轻轻地笑了,往她额头上吻了一吻。
他拉着她往大殿后走去,穿过一条甬道进了后殿的一间干净无人的侧室,扶她坐下来。
“这一身行头太重了。”
顾拾在房中翻找片时,找出来几件衣裳丢在床上,“我换件衣裳便出去。”
说完,他便径自解开了衣带,吓得阿寄连忙起了身去将房门锁严实,却迟迟不敢转身看他。
却听见身后少年扑哧地一声笑。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当战况如此紧急的时刻,他却在这个昏暗逼仄的小房间里同她玩这种情趣,这未免有些不识时务。
可他却忍不住。
本来天下大事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盘游戏,而她,才是他最认真对待的战局。
他慢吞吞地脱了外袍,将床上那衣裳抖开来,皱着眉打量半晌:“这是什么服色?”
她下意识回了头去看,却恰见他里衣的衣襟都披开,毫不顾忌地露出一片精瘦的胸膛和小腹——
她脸红得几乎冒了烟,一句“无耻”
堵在嗓子口,直气得她立刻捂住了眼睛。
他哈哈大笑起来,将那件寻常外袍穿上身,随意地将衣带打好了结,又拿过一方巾子将头发包住。
阿寄全没有看见,少年的声音便陡然间近在咫尺了:“我要走了。”
她终于抬起了头,险险撞进他的胸膛。
顾拾穿的是一身普通小厮的短打青衣,袖口紧束,黑色布巾包头,他正一手抵着门低头凝视着她,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深邃的眼,薄唇抿着淡静的笑。
他又含着笑重复了一遍:“我要走了。”
她的心里其实仍然是迷惑的,即使他坦白出自己对那高高在上的帝位的野心,她却仍无法真切地感觉到,这个天下予取的选择已经逼至眼前。
好像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惶然发现,自己并不能完全了解少年想要的是什么。
顾拾伸手拉开了门。
阿寄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他一怔,轻轻笑道:“怎的,舍不得我?”
顿了顿又道,“外边战况不明,你千万不可以乱走,就在这里好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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