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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午的大好阳光从背后照过来,滕错的眼里没有光,但神情看上去很平静,长发垂着,看着很听话。
他盯着自己空了的双手,又在床上坐了好半天,萧过也不催,就站一边看着他的发顶。
滕错掀开被子要下床的时候看了眼床头柜,发现那上面原本七倒八歪的药瓶和药盒都被扶正了,一个一个摆得很整齐。
萧过的目光和滕错的一起落在那些药上,然后又看回滕错。
他很坦然,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沉声说:“你生病了。”
滕错坐在床边,仰着脸看了他很久,说:“嗯。”
“锂盐、拉莫三嗪,”
萧过说,“抑制狂躁、抗忧郁的。”
“是呀,”
滕错冲他笑了笑,诚实地说,“我有病。”
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但还是刺痛了萧过。
滕错站起来的时候他扳住了滕错的肩,皱着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滕错挥开他的手,意外地把事情解释得很详细,说:“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失眠又暴躁,去医院看了之后医生给开的。”
他赤着脚往客厅走,萧过跟着他,问:“怎么会得的?”
滕错耸耸肩,说:“反正不是因为你。”
一出卧室滕错就被惊着了,昨晚夜里被摔碎在地上的酒瓶还有糊了一桌的蛋糕这会儿都不见了,之前还乱得没眼看的客厅被收拾很整洁,餐桌上有早餐,闻着很香。
这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滕错“唔”
了一声,抓了把头发,小声说:“谢了。”
滕错去洗漱的时候萧过把早餐装盘端出来,吃饭的时候滕错还有点没睡醒的意思,萧过就没说话。
等吃完了他有话想说,但滕错把筷子一放,说:“你走吧。”
萧过愣了,坐在原地不动。
滕错用手摩挲着衬衫的袖口,说:“其实我后悔了。”
萧过没有说话,滕错叹了口气,说:“我昨天在酒吧遇到你,就不应该跟过去和你打招呼,也不该带你到这里,还让你在这儿留了一晚上。
但昨晚我睡得很好,所以还是谢谢你。”
这些话他是真心的,但背后的原因他不会告诉萧过。
他扭开了脸,在萧过看来有点薄情,还有点残忍。
“小灼,”
萧过说,“我不会走的。”
滕错皱起了眉,说:“你就当我是喝醉了”
他话没说下去,因为萧过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漆黯又深邃。
滕错一直觉得萧过的眼很亮,但现在不是了,现在的萧过看起来又是那么难过,用一种十分心疼的目光看着他。
滕错歪了歪头,像是不理解萧过的情绪,他是变了,还生病了,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于是他下一秒起身向公寓大门走过去,萧过立刻也站起来的跟在后面,一把抓住了他要去开门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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