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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ldo;不是变了，&rdo;他依旧微笑着，&ldo;而是死了。

流芳，你认识的那个顾怀琛，已经在蔚海上死了。

中箭的人本应是我，可是江南……江南猛然扑过来挡在我身前，那一箭，直穿他的胸腔，箭头甚至也刺入了我的左胸。

我落入茫茫蔚海，一直抓着江南的手不放，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抓着一块木板漂浮了三天，温不平的船救起昏迷的我时，江南的尸身已经茫然无踪了……&rdo;他的语调平缓，如话家常，甚至像是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可是一字一句中无不让人感到那压抑着的愤怒和悲伤，仿佛水下冰山一般庞大。

流芳此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不懂如何去安慰他，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立场去安慰他。

&ldo;明明该死的是我，为什么死的却是江南？明明是我不听老师的遗命，妄自多情，却送了江南的性命……你不知道吧，江南本姓孟，孟天长独子因病早逝，只给他留下了惟一的孙子，自幼寄养在乡间，恩师去世后，江南因着不愿声名外露所以才跟着我称我一声公子，其实，我和他比亲兄弟还要亲。

可是百里飒却杀了他，尸骨无存，你说，我该不该恨？！

&rdo;

流芳的眼睛一瞬间惊讶地瞪大了，是老韩王杀的江南？！

不是容遇，她早该猜到的，若是他所为，以他的为人他根本不屑于否认。

连一个解释也没有，宁愿被她误解了也无所谓，原来是害怕她知道人是老韩王杀的。

&ldo;你该恨。

可是，你也该知道，容遇如果要杀你，根本无须等到那时候，早在兰陵酒庄，他就可以杀了你。

&rdo;流芳说，想起容遇，想到自己腹中的胎儿，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怎样的劫难，不由得鼻子一酸，几欲掉泪。

&ldo;流芳，你还不懂吗，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如果，&rdo;他说，&ldo;只有事实。

&rdo;

是的，只有事实。

第一百一十六章陌路2

事实就是，容遇爱她，所以连带着不愿杀了顾怀琛，只是因为不想让她伤心；她不禁嗤笑自己居然糊涂了这么久别扭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的时光，可以让他和她甜蜜相处的宝贵时光。

她后悔了。

&ldo;顾怀琛，容遇并没有死，甚至没有受伤，那些谣言，都是你的杰作吧？&rdo;

顾怀琛沉默着，流芳眼皮又重了起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到一觉醒来时，已经置身于铺着柔软垫褥的红木床，青纱帐幔挡不住浅淡日光，她多希望一睁开眼时会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她没有离开陵州，也没有再和顾怀琛重逢，更不用被利用来对付容遇。

青衣婢女拢起帐幔，另一婢女端着水走到床前伺候流芳喝水。

&ldo;这是哪里？&rdo;流芳坐起来，头还是有些麻麻的。

&ldo;姑娘，这里是桓城。

&rdo;青衣婢女回答道，&ldo;姑娘脸色不甚好，顾先生吩咐过了，若是姑娘醒了就让大夫来瞧一瞧……&rdo;

流芳手中的水杯登时跌落，身上的衣裳湿了一大片。

她盯住那婢女，一字一句地说：

&ldo;我很好，不用看什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