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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
劫路人按着腰中家伙,脚不离地蹭到轿子前伸手捏捏奶奶的脚。
奶奶粲然一笑,那人的手像烫了似的紧着缩回去。
&ldo;下轿,跟我走!
&rdo;他说。
奶奶端坐不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样。
&ldo;下轿!
&rdo;
奶奶欠起身,大大方方地跨过轿杆,站在烂漫的矢车ju里。
奶奶右眼看着吃拤饼的人,左眼看着轿夫和吹鼓手。
&ldo;往高粱地里走!
&rdo;劫路人按着腰里用红布包着的家伙说。
奶奶舒适地站着,云中的闪电带着铜音嗡嗡抖动,奶奶脸上粲然的笑容被分裂成无数断断续续的碎片。
劫路人催逼着奶奶往高粱地里走,他的手始终按着腰里的家伙。
奶奶用亢奋的眼睛,看着余占鳌。
余占鳌对着劫路人笔直地走过去,他薄薄的嘴唇绷成一条刚毅的直线,两个嘴角一个上翘,一个下垂。
&ldo;站住!
&rdo;劫路人有气无力地喊着:&ldo;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rdo;他的手按在腰里用红布包裹着的家伙上。
余占鳌平静地对着吃拤饼的人走,他前进一步,吃拤饼者就缩一点。
吃拤饼的人眼里跳出绿火花,一行行雪白的清明汗珠从他脸上惊惶地流出来。
当余占鳌离他三步远时,他惭愧地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余占鳌飞身上前,对准他的屁股,轻捷地踢了一脚,劫路人的身体贴着杂糙梢头,蹭着矢车ju花朵,平行着飞出去,他的手脚在低空中像天真的婴孩一样抓挠着,最后落到高粱棵子里。
&ldo;爷们,饶命吧!
小人家中有八十岁的老母,不得已才吃这碗饭。
&rdo;劫路人在余占鳌手下熟练地叫着。
余占鳌抓着他的后颈皮,把他提到轿子前,用力摔在路上,对准他吵嚷不休的嘴巴踢了一脚。
劫路人一声惨叫,半截吐出口外,半截咽到肚里,血从他鼻子里流出来。
余占鳌弯腰,把劫路人腰里那家伙拔出来,抖掉红布,露出一个弯弯曲曲的小树疙瘩,众人嗟叹不止。
那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余占鳌说:&ldo;劫路的都说家里有八十岁的老母。
&rdo;他退到一边,看着轿夫和吹鼓手,像狗群里的领袖看着群狗。
轿夫吹鼓手们发声喊,一拥而上,围成一个圈圈,对准劫路人,花拳绣腿齐施展。
起初还能听到劫路人尖利的哭叫声,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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