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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ot;&ot;等？等嘛！

你不拿辫子抽他们！

&ot;&ot;辫子没啦，拿嘛抽……&ot;&ot;混蛋！

你不懂大清的规矩，剪去辫子，就得砍头！

&ot;金ju花在一旁插嘴：&ot;你真气糊涂了。

大清不是完了吗？&ot;傻二一怔，跟着明白现在已是民国三年。

但他怒气依然挺盛，吼着：&ot;他们是谁？是不是新军？我去找他们！

&ot;&ot;眼下这么乱，看不出是哪路兵。

他们说要来找您。

有一个瘦子还说，叫我捎话给您，他要找上门来报仇。

&ot;&ot;报仇？报嘛仇，他叫嘛？&ot;&ot;他没自报姓名，模样也没看清。

是个哑嗓子，细高挑儿，瘦得和咱汤小辫儿差不多，有一只眼珠子好像……&ot;正说着，有人在外边喊叫：&ot;傻巴，滚出来吧，三爷找你结账来啦！

&ot;随这喊声，还有一群男人起哄的声音。

傻二开门出去，只见一个瘦鬼儿，穿着&ot;巡防营&ot;中洋枪队的服装，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后边一群大兵穿着同样的新式军衣，连喊带笑又起哄，傻二不知是谁。

&ot;你再拿眼瞧瞧--连你三爷都不认得了？还是怕你三爷？&ot;瘦子口气很狂。

傻二一见他左边那只不灰不蓝的花眼珠子，立时想到这是当年的玻璃花，心里不由得一动，听玻璃花叫道：&ot;认出来了吧，俗话说&039;君子报仇，十年不晚&039;庚子年，那个曾经祸害你三爷的死崔，给洋人报信，叫义和团五马分尸干了，也算给你三爷出口气。

不过，毁你三爷的祸根还是你的辫子。

今儿，三爷学会点能耐，会会你。

比划之前，先给你露一手--&ot;说着把前襟一撩，掏出一个乌黑乌黑的家伙，原来是把&ot;单打一&ot;的小洋枪。

傻二一见这玩意儿，立即一身劲全没了，提不住气，仿佛要尿裤。

当年在南门外辫子被打断时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时，只听玻璃花说声：&ot;往上瞧！

&ot;抬手拿枪往天上一只老鹰打去，但没有打中，把老鹰吓得往斜刺里飞逃而去。

几个大兵起哄道：&ot;三爷这两下子，还不到家。

准是不学功夫，只陪师娘睡觉了！

&ot;玻璃花说：&ot;别看打鸟差着点，打个大活人一枪一个。

傻巴！

咱说好，你先叫我打一枪，你有能耐，就拿你那狗尾巴，像抽戴奎一的泥弹子那样，把我这洋枪子儿抽下来，三爷我今晌午就请你到紫竹林法租界的&039;起士林&039;去吃洋饭。

你也知道，三爷我一向好玩个新鲜玩意儿，玩得没到家，不见得打上你。

要是打不上，算你小子走运，今后保准再不给你上邪活；要是打上了，你马上就得把脑袋上那条狗尾巴剪下来，就像你三爷这样--&ot;说着，摘下帽子，露出一个小平头。

大兵们大笑，在一旁瞎逗弄：&ot;你叫人家把辫子剪了，指嘛吃饭？人家就指这尾巴唬人钱呢！

&ot;&ot;三爷，你先叫人挨一枪，可有点不够，给他上一段德国操算了！

&ot;&ot;三爷可得把枪对准，别又打歪啦，栽面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