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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横七竖八地砸下来,骨碌碌滚在容娡脚边。
容娡呆了呆,吓得心中发紧,脑中一片空白。
来人将她拉开后,便收回了手。
容娡收敛心神,唇角挂上一抹温柔的笑意,连声道谢。
然而看清来人的脸,她倏地噤声,笑意也慢慢发僵。
眼前的男人面如冷玉,穿着一身欺霜赛雪的白衣,正慢条斯理地抚着衣袖上揉出的皱褶,低垂的眉目间隐有漠然的慈悲。
来人正是谢玹。
几日未见,他又成了高台上供着的神明,清冷疏离,不食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从未因她而改变过哪怕是分毫一点。
容娡未曾想到,竟能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撞见他。
分明前一刻她还在想着该如何顺理成章地接近他,如今这般巧合的遇见了,反而有种微妙的尴尬。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下去,唇角抿成一道平直的线。
沉默一阵,倒是谢玹瞥她一眼,主动开口:“你为何在此?”
容娡的脚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随意逛逛。”
她余光看见,谢玹轻轻颔首。
“公子为何来此?”
谢玹举了举手中的经书:“来寻经书。”
此后别无他话。
他如今的模样太过冷漠疏离,容娡仿佛回到初见他的那日。
她有些心乱,但还记得几日前为了欲擒故纵,陈表心意后,同他闹得那番不愉快,踯躅一阵,准备告辞。
然而她才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两步,谢玹清冷低磁的嗓音忽地传入她耳中:“等等。”
容娡的心跳漏跳一拍,有些疑惑的回头:“嗯?”
谢玹走过来,看着前方,目光微凝:“有人。”
他什么意思?
容娡愣了一下,脸上浮上一层恼意,冷声道:“公子放心,我会同公子撇清关系,不会让旁人知道今日我同公子见过面。
只是还要麻烦公子在此多留一阵,待我走远了再离开。”
她气得直咬牙,仿佛被人无缘无故地打了一巴掌,眼尾通红,又恼又委屈,抬足欲走。
谢玹望见她眼中闪过的泪花,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眼眸微动,扯住她的衣袖,借着树身的遮掩,示意她看前方:“不是……你看。”
容娡被迫止步,不耐地看过去,看见不远处那二人时,视线一顿,仿佛被烫到一般猛地收了回来。
只见院门不知何时被人掩上,男子将女子抵在门扇上,两人正忘我而动情的拥吻,边吻边解着对方的衣带。
那两人的衣着明显不是寺院中的人,应是外来的香客。
他们这是撞见旁人的私情了。
容娡此时方明白自己误解了谢玹的意思,有些惭愧,方才汹汹的气焰哑了火,讷讷道:“……抱歉,我误会公子了。”
谢玹略带无奈地扫她一眼,松开拉她衣袖的手,轻轻摇摇头:“无事。”
私会的那两人挡住出去的路,容娡与谢玹只得被迫在此处停留。
没一会儿,奇怪的、高低起伏的叫声自门口传来,隐约夹杂着门扇碰撞的闷响。
容娡何曾经历过这些,听得浑身不自在,根本不敢往那边看——就算如此,也从混乱的声音中听出那边是何等的一番荒唐的情状。
沉默一阵,她背对着门口,有些无措地去牵谢玹的衣袖,声音发软发颤:“谢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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