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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很悲伤,那股挥之不去虬曲在血管里、刻在骨子上的冷意缓缓流淌成了某种燃料,或许是柴、或许是煤、或许是油、或许是硝石、是火|药、是一种易燃易爆的情绪,这燃料终于迎来了那一星致命的火花。
我看见林熙明慌忙地伸手抚去我眼角的湿意。
我悄无声息,连自己都未发觉地哭了,而内心却像是在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真的难受qaq
第10章第十章
【十五】
当日子悄悄地过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世间的一切不过是掌中水、指间沙。
1939年的春节,是我和林熙明两人在昆明过的第一个春节,西南联大的人多了起来,春节也就热闹了不少。
学校里的活动不胜枚举,学生们也都乘着这时间放松一会。
我绕着被改成活动场地的操场看了会儿,也不禁感慨年轻人的活力。
前些日子何毕得了家书,却不是什么喜讯。
我记着那日下课在路上碰见他,他正从送信人手中接过信拆开。
本是欣喜的神情在看见那张薄薄的信纸的一刹那凝结住了,像是被寒冬里的风雪霎时冰封,一点点地侵蚀成痛彻心扉的苦痛。
只是他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不是不悲伤,不是不痛苦,这种表情在这两年多的逃难之中时常见到,是一种不再报以任何期待的表情,无力到连痛哭都是一种太重的负担。
何毕立了一会,在冬日毫无温度的阳光里化作了一座毫无生命的冰雕,突然他喃喃地问我,说,先生,新年我可以去您那吗?
我不想在新年的时候一个人。
他这样说道。
除夕晚上,我窝在躺椅之中昏昏欲睡,下巴一点一点地强撑着守岁,林熙明心疼我想让我先去睡觉,只是我总有着一种守到新年到来的执念,他拗不过我,只好在我腰后加了几件棉衣,让我窝着舒服一些。
何毕坐在窗边,零零星星的炮竹声远远地传来,林熙明为我灌了热水袋暖手,又递给何毕一壶热茶,在我身边坐下看起书来。
&ldo;先生,我春节之后想去参军。
&rdo;
我听言清醒了些许,&ldo;为何这样想?&rdo;
林熙明抬眼看了眼何毕,没说什么。
&ldo;我想了很久我到底要干什么&rdo;,他靠着椅背,低着眼看着手中的茶杯,袅袅而起的水汽氤氲成难以捉摸的模样,&ldo;这两个多月来我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我知道自己太过颓废,可我确实是不知该去往何方。
直到那一日我看见同班的一位女同学在路上与自己的幼弟相遇,抱着笑着哭着,她的弟弟浑身是干掉的泥土和污垢,头发蓬乱得看不清脸,而她身穿着深蓝长裙衣冠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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