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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大锦又道:“这位殷大爷俊秀文雅,显然是个妙龄女子,不知何以要乔装改扮?想不到她武功如此了得,却不知是哪一家哪一歡的?”
他连问数声,俞岱岩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理他。
都大锦心下嘀陆,他自己是发射暗器的好手,“多臂熊”
的外号说出来也甚响亮,但这姓殷的女子袖子一扬,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竟将一只大瓷瓶打得粉碎,这份功夫,远非自己所及。
都大锦主理龙门镖局二十余年,江湖上的奇事也不知见过多少,但以二千两黄金的镖金来托保一个活人,别说自己手里从未接过,只怕天下各处的镖行也闻所未闻。
虽对这单镖心生狐疑,但镖金丰厚,且走镖的以少惹麻烦为上,也不再和俞岱岩多说。
当下收起黄金,命人抬俞岱岩入房休息,好饮好食供养,随即召集镖局中各名镖头,套车赶马,预备上道。
各人饱餐已毕,结束定当,趟子手抱了键局里的跃鲤镖旗,走出镖局大门,一展旗子,大声喝道:“龙门鲤鱼跃,鱼儿化为龙。”
俞岱岩躺在大车之中,心下大是感慨:“我俞岱岩纵横江湖,生平没将保镖护院的瞧在眼内,想不到今日遭此大难,却要他们护送我上武当山去。”
又想:“救我的这位姓殷朋友不知是谁?都总镖头说他形貌俊秀文雅,是女子所扮,但武功卓绝,行事出人意表,只可惜我不能见她一面,更不能谢她一句。
我俞岱岩若能不死,此恩必报。”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向西赶路,护镖的除了都、祝、史三个镖头外,另有四个年轻力壮的青年镖师。
各人骑的都是快马,真便如那姓殷的所说,一路上换车换马不换人,日夜不停地趱程赶路。
当出临安西门之时,都大锦满腹疑虑,料得到这一路上不知要有多少场恶斗,哪知道离浙江、过安徽、入鄂境,数日来竟太平无事。
这一日过了樊城,经太平店、仙人渡、光化县,渡汉水来到老河口,离武当山已只一日路程。
次日未到午牌时分,已抵双井子,去武当山已不过数十里地,一路上虽赶得辛苦,总算没误了那姓殷客人所定的期限,刚好于四月初九抵达武当山。
这些日来埋头赶路,大伙儿人人都担着极重的心事。
直到此时,一众镖师才心中大宽。
其时正当春末夏初,山道上繁花迎人,殊足畅怀。
都大锦伸马鞭指着隐入云中的天柱峰,说道:“祝三弟,近年来武当派声势挺盛,虽还及不上我少林派,然而武当七侠名头响亮,在江湖上闯下了极煊赫的万儿。
瞧这天柱峰高耸入云,常言道人杰地灵,那武当派看来当真有几下子。”
祝镖头道:“武当派近年声威虽大,毕竟根基尚浅,跟少林派千余年的道行相比,可万万不及了。
就凭总镖头这二十四手降魔掌和四十九枚连珠钢镖,武当派中人便决不能有如此精纯的造诣!”
史镖头接口道:“是啊。
江湖上的传言多半靠不住。
武当七侠的声名响是响的,但真实功夫到底如何,咱们都没见过。
只怕是江湖上一些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佬加油添酱,将他们的本领吹了上天!”
都大锦微微一笑,他见识可比祝史二人高得多了,心知武当七侠盛名决非幸致,人家定有惊人艺业,只他走镖二十余年,罕逢敌手,对自己的功夫却也十分信得过,听祝史二人一吹一唱地给自己捧场,这些话已不知听了多少遍,仍不自禁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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