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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窜起一股反感的情绪,我找刘晓兰,关你什么事!
你怕下班回家晚了,你就骑上车子滚吧!
我又没有找你嘛!
“你……”
晓兰有点不大自然,对那青年说,“你先走呢?还是等一会儿呢!”
“我等你。”
那青年毫不犹豫,“甭忘了,七点一刻的电影。”
润生心里一动,她和他去看电影。
他一看晓兰,晓兰似乎眉毛也轻轻弹动了一下,又显出某些不大明显的尴尬。
他似乎敏感到一点什么,就说:“算了,不到屋里去了!”
“你不是有事吗?”
晓兰说,“还没说啥事,怎么能走呢?”
“没什么……大事。”
润生结巴了。
寓她看电影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了,他和她能说什么话呢?他今天来,原就打算晚上畅畅快快和她聊一聊,一月多没见面,他十分想念她。
现在,他只好拿出长才大叔托办的卖石头的事情来搪塞,好像他专门是来求情走后门的,“我想……你给多调几辆车过俺曹村那边去。
我一个老叔,人老实,捞下石头,总是卖不掉,家里有急事要办,需要钱用……”
“给他调过去几辆车吧!”
那青年在旁边插言,急不可待的样子,对晓兰说,“我们都没吃饭哩!”
“好吧!”
晓兰这回明显地现出尴尬的神色了,那青年的口气和态度,大约泄露出一种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她窘了,随口说,“我明天给你调车过去,让司机找你,放心吧!”
“那么……我走了!”
润生再无话说,那个文静而超然的青年就站在他和她旁边,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你……去看……电影。”
“咱们一起走吧!”
晓兰说。
“不……我还要……”
润生本能地推辞着,“去办……另一件事……”
“走吧!”
青年已经推动自行车,催促着晓兰。
三个人走出大门,润生谎说他要到三岔口的另一条路上去,刘晓兰和那青年就先后跨上车了,消失在已经很浓的暮色里。
十八岁的哥哥曹润生,心里顿然涌起一股醋意了。
她和他并排骑车走了,去吃饭,再到五里镇电影放映站看什么有趣的电影了。
他一个人站在三岔路口,平生第一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拥塞的车辆已经走空,偶尔有一辆汽车从三岔路口开过去,明亮的车灯在田野里推开一片扇形的光亮。
初冬的夜晚的风开始施威,电线在呜呜呜呜叫。
他的胸膛里十分憋闷,厌烦,脚腿无力,怏怏地推着自行车走上公路,却不想跨上去,便着公路慢腾腾地踯躅着。
那是一个什么人呢?白白净净的秀气的脸上,架着一副紫红色的眼镜,像是一位很有教养的大学生的派头,眼里she出的那一缕缕超然物上的优越的神色,完全把捞石头的曹润生视若糙芥了!
妈的,是将军的儿子吗?瞧那副神气!
他和晓兰是什么关系呢?晓兰好像一点儿也不违拗他,是怕得罪他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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