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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上车子,尽管骑得慢,仍然感到了北风的寒冷。
这可能吗?晓兰从来也没告诉过他有什么新的变化呀!
而仅仅在两个月以前,他去找她,说他想买蜜蜂,却没有足够的资本,想到信用社去贷款。
她兴冲冲地推出自行车,和他一起奔信用社去了。
“信用社贷不贷给咱们呢?”
他担心。
“报上和广播上都说要支持专业户嘛!”
她说,“怎么能不贷呢?”
“我也这样想。”
俩人骑车在公路上飞驰,说着笑着,成熟的秋庄稼从眼旁闪过,玉米棒子吊垂着,谷穗压弯了谷秆,满眼金黄,一小块一小块萝卜或白菜,在黄色的田野里点缀着绿色。
“刚从学校回来两月,我都烦死了!”
晓兰说,“出门下地,跟俺妈俺爸干活,连一句话也说不到一起。
回到家里,后院母鸡前院的牛,嘎嘎哞哞地叫,我都烦……”
“我也一样。”
润生附和说,“俺妈俺爸把那些鸡呀猪呀,看得宝贝儿一样,老人们就爱抚弄那些东西。
年轻人心里捉弄不住那些……”
“你倒好,买下蜜蜂,到外放蜂,多畅快。”
晓兰难受地说,“我怎么办呢?没事好干……”
“跟我去放蜂呀!”
润生笑着说。
“不害羞……”
晓兰莞尔一笑。
走进信用社的办公大房间,俩人站在高可及胸的水泥柜台前,看见张桌子上,一个一把算盘,各忙各的财务,谁也不抬头。
这里似乎自然形成一种严肃细密的气氛,从早到晚与大宗的人民币打交道的特殊工作呀。
润生不知该找谁,晓兰倒大方地叫了一声:“同志!”
“什么事?”
一个中年男人头不抬,问了一声,手指头还压在算盘上。
“我想贷款。”
润生忙说。
“贷啥款?”
中年男人仍然头不抬。
“就是贷钱款嘛!”
润生朦朦胧胧地搞不清贷啥款,不就是钱吗?
“唔!
有贫寒贷款,有投资贷款,有私人贷款,有单位公用贷款……你倒好,贷钱款!”
中年人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笑着,嘲笑说,“我在这儿干了十年多,倒没听过谁说贷钱款!
钱和款子是一个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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