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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我犯罪了。

&rdo;瘫子是矿工，压伤了腰没死，瘫在床上好两年了，这我知道。

我对老李说：&ldo;我不怪你，也不怪她，可是咱们俩，从此……&rdo;我用右手侧面在左手上测了几下，表示永远分开了。

老李说：&ldo;秀秀，你不能原谅吗？&rdo;我说：&ldo;能原谅，可是……&rdo;我重又用右手侧面在左手心重复侧。

老李含着泪说&ldo;秀秀，咱们恩爱夫妻，从没红过一次脸，没斗过一次嘴，你就不能饶我这一遭吗?&rdo;我说：&ldo;不但这一遭，还有以后呢。

可是我…&rdo;我又流下泪来，只摇头。

老李又要下跪又要按我，我急得跑出门去了。

他追到门外说：&ldo;秀秀，你铁了心了？&rdo;我说：&ldo;老李哥，我的心是肉做的呀，怎能怪你。

你还照样儿孝顺我妈，别亏待我们的大宝和小妹，咱们还是夫妻，我照旧每月寄你二十元一一只是我问你，你养得活瘫子一家人吗？&rdo;老李说：&ldo;他们家只一个瘫子了，有抚恤金，她女人不是为钱，假装借钱来勾引我的。

我经不起引诱。

我犯罪了，秀秀，我现在是一个有罪的人。

又不敢和教头说，怕传出去大家都知道。

可是我良心不安，都不敢祷告了。

&rdo;我说：&ldo;好老李，我到了北京，会代你向神父忏悔。

你可得天天祈榜。

&rdo;我面子上很冷静，也顶和气。

我们俩讲和了。

可我心上真是撕心裂肺的疼呀。

我洗了一把脸，把妈叫醒。

我把钱交给老李，又把我带的东西一一交给老李，叫他替我一一分送。

好酒送二爷爷。

那年小妹四岁，大宝六岁，他们正和我弟弟玩呢。

我把他们叫回来。

我亲了他们，抱了他们，吃的、玩儿的都给了他们。

我推说北京东家有急事，当夜买了火车票就回北京了。

中秋节回乡的车票难买，从家乡到北京的车票好买。

我买到了特别快车票，中秋节下午就到北京了。

我不能回赵家，我见了谁都没脸。

中秋节是回家的日子，谁会从家里往外跑啊！

可是中秋节要找阿姨的人家肯定有。

我认识一个荐头，就跑去找她。

她正忙着过节呢。

她说：&ldo;有是有，不过你干不了，谁也干不了。

是个阔气的华侨家，要看孩子的，条件没那么样儿的苛刻，又要相貌好，又要能带孩子，讲定一连三年一天一夜也不能离开，工钱面议。

面议，我就没好处了，我臼忙个啥！

别家也有找替工的，只不过过个中秋节。

&rdo;我把老李送我的点心送了她，问她耍了华侨家的地址，说自己看看去。

她忙得连茶也没请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