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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者叫道,你肩膀上受点伤,不要紧,快……啊,你怎么了?你你……他转过头来看着刘丽都,脸色十分惊惧,你竟敢私人挟藏毒箭,这可是自高皇后颁布《二年律令》以来,就要弃市的罪名啊。
当今皇上更是一再强调,敢有私藏毒箭和乌头毒药者,全部腰斩。
这时刚才那两个并没有伤到要害的壮汉,伤口已经一片紫黑,他们的嗓子都&ldo;荷荷&rdo;地发不出声来,继而都扶着巷子右侧的墙,刀剑丢在一旁,身子好像被抽去了骨头,慢慢滑了下去,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痛苦地死去了。
刘丽都面若冰霜,食指仍是勾着那张小弩的悬刀,冷笑着对使者喝道,别废话,快滚,否则马上给你也来一箭。
那使者面如死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有点犹豫不决。
他知道让小武跑了,丞相一定会责备他,但是他也不是找不到借口。
当年楚平王派使者去捕伍子胥,伍子胥张弓贯矢,对着使者说,谁上先射死谁,结果没一个人敢上,最终让伍子胥逃了。
现在就算放了小武,他也可以去骗公孙贺,说没奈何碰到群盗,将他篡取营救走了。
而且他也看出他在县廷征召的狱吏都不是真心想帮他捕人,而身边五个心腹倏忽间已死了三个。
他望了一眼那三具尸体,咬牙道,哼,算你们厉害,就算跑得出这个里门,这一路上有多少的乡亭‐‐我已经下了命令,见到你们一定拦截。
他甩了甩袖子,怒道,还不把尸体抬走。
然后转过身,就要离开。
刘丽都笑道,还算是识相的奴才。
她转而担心这使者出去后,马上叫人在外面堵截,于是叫道,站住,你先呆在这里,叫你的人都不许动,等我们出去后,你再给我滚。
沈君,你们快攀墙。
她手上的弩箭正对着那使者的前胸,做出瞄准的姿态。
那使者又怒又惧,但是想到还是保命要紧,什么都顾不得了,遂僵立在那里,脸上肌肉不住地颤动,显得心情复杂。
这时从墙那边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武脸上一阵紧张,那使者脸上则有欣喜的颜色,他猜想可能是自己在外面守护的救兵到了。
这时几个人果然从墙角闪了出来,领头的却是个身穿粉青织锦的女子,额上满是晶莹的汗珠,看得出是急匆匆赶来的,竟然是靳莫如。
后面跟着的一个青年男子带着几个狱吏,却是都尉府佐史公孙昌。
他脸上满是怒色,大概刚才想阻止靳莫如入内,但又阻止不了,所以心中很是不平。
小武心里一动。
靳莫如已经开口了,管材智,你今晨刚到豫章县,就大肆诛杀。
没经过任何覆鞫程序,擅自斩下了朱安世的头颅。
你可知朱安世是皇上诏书名捕的,不押送到长安就任意处置,是不是太胆大了。
而且不分青红皂白擅捕县廷长吏,这也是违背律令的。
她仰头对小武说,沈君,何必逃亡,你这一走,可就真遂了他们的愿了。
以后你有百张嘴也说不清,勾结群盗,可是连赦令都不庇护的啊。
那叫管材智的使者大概在长安时就认识靳莫如,陪笑道,邑君,下吏也是奉命办事。
公孙君侯怕路上有变,让贼盗逃了,是以让我持节,就地将朱安世正法,函封了头颅带回长安。
至于这个县丞沈武,不过是因矫诏和丢失二千石罪收捕罢了。
靳莫如粉面通红,怒道,什么收捕,那县令的头怎么也被你们斩下了。
难道王德这样的恭谨长吏,会拒捕吗?分明是你们无法无天,擅自格杀长吏,践踏律令。
我前天才收到家兄的书信,皇上正准备制诏御史,命令五位中二千石官员共同杂治沈武矫诏之案,从未让丞相府擅自处理。
矫诏虽然不法,但如果是危急来不及请示,而又有益国家,向来都可以从轻发落的,县廷长吏们都深知律令,哪里会拒捕,岂非狂易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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