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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礼仿佛耳边听到了季以禾尖利的哭声。
他指尖猛地颤了一下,手掌抽筋般的攥紧,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背上的小毯子顺着脊背滑下,护眼灯的光照得他清醒了一些。
季言礼捏了捏鼻梁,戴上眼镜,迷茫地看着大书桌前座位上,正勾着腿坐着看他的奚野。
“几点了?”
季言礼声音有点哑。
他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怀疑是因为头上缝了针,嗜睡,头痛,而且整天晕晕乎乎,像是发烧的前兆,他自己灌了一包感冒药下去,想把病情扼杀在摇篮里,结果怀疑买的是盗版药,什么用也没有。
奚野笔杆指了指挂钟:“自己看。”
“十点了?哎哟喂,”
季言礼一拍脑袋,“我怎么回事,我睡了两个小时?这这这……”
好家伙,一整节家教课,他就趴在奚野旁边睡过去了!
季言礼简直气死自己了,他这算哪门子的家教!
“没事儿,”
奚野无所谓道,“反正你醒着我也不听。”
季言礼又是翻他的本子又是翻他的卷子,发现一个字也没写,急得头痛:“两小时你都在做什么?总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吧?”
奚野什么都没说,就看着他笑,眼睛黑漆漆的,像墨水点上去似的黑白分明。
“真对不起,我之后给你再补一节,今天当我没来。”
季言礼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低头道,又问,“你怎么不喊醒我?”
“你为什么这么困?”
奚野反问。
“那谁知道呢,可能因为冬眠时间比别人长……”
季言礼不愿用家母的病情讨同情,随便搪塞道,看着奚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了,又不知道哪儿得罪小少爷了,忙道,“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你好好把作业写完,我明天再来,行不行?”
“就今天吧。”
奚野说,很少见的把态度用来挽留而不是轰人滚蛋,“你等十二点再走,我让司机送你。”
“为什么啊?”
季言礼问。
外面在打雷,早春的雷声一阵阵闷响,青白色的闪电映亮了白纱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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