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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身后的门关上,站在那里闻了闻。
在日光照射下,这间屋子简直可怕极了。
挂在墙上的中国式小摆设、地毯、装饰繁琐的台灯、柚木家具、花里胡哨的色彩、图腾杆、装着乙醚和鸦片酊剂的大肚瓶‐‐这一切在阳光照射下叫人作呕,就像闯进一个搞男同性恋的集会。
卡门和我站在那里对望着。
她拼命想叫脸上挂上一个媚人的笑容,可是她脸上的肌肉都非常疲劳,一点儿不听她使唤。
她那勉强摆出的笑脸就像水流过沙地似的一点儿也留不住。
在她那对呆滞无神的眼睛下面,苍白的皮肤上显出许多小颗粒。
她用没有血色的舌头舔着嘴角。
她一个漂亮的、被娇惯坏的、脑子又不很聪明的女孩子,在邪道上已经走得很远、很远,直到现在谁也没有伸手拉她一把。
这些有钱的少爷、小姐,叫他们遭罪去吧。
我对他们简直厌恶透顶。
我用手指捻着一根纸烟,把几本书推在一边,坐在黑色书桌的一头。
我把纸烟点着,喷出一缕烟雾,无言地望着面前这个女孩子表演咬大拇指的游戏。
卡门站在我前边,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女学生站在校长办公室里一样。
&ldo;你到这儿来干什么?&rdo;最后我开口问她。
她只顾揪衣服上的线头,一句话也不说。
&ldo;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rdo;
这次她回答了,眼睛里面现出一丝狡猾的闪亮:&ldo;记得什么?我昨天晚上生病了,在家里没出来。
&rdo;她的声音含含混混,只在嗓子眼里滚动,我刚刚能听得到。
&ldo;别撒谎了。
&rdo;
她的眼睛很快地上下闪动了一下。
&ldo;在你回家以前,&rdo;我说,&ldo;在我把你送回家以前。
就在这间屋子里。
在那把椅子上‐‐&rdo;我指了指椅子,&ldo;坐在那个橘黄纱巾上。
你当然记得的。
&rdo;
一层红晕从她脖子底下慢慢泛了上来。
这倒是件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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