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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淡然如卫媗,耳根子也不免一阵阵发热。
这也是为何上元节这夜,她打定了主意要乔装成他的贴身小厮。
肃州的小娘子素来大胆,二人走在路上,不止薛无问接到了绣球花,连卫媗这小厮也接到了一朵。
按照肃州的风俗,若是无意于给你抛绣球花的姑娘,只需把绣球花还回去便可。
先前卫媗看薛无问还绣球花只需抬手轻轻一抛,那绣球花轻轻松松就物归了原主。
卫媗非习武之人,自是做不到他那般轻巧。
小姑娘下意识望向薛无问,便见这厮抱着手臂靠在一棵黄杨树下,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好似在说:是你非要乔装成我的小厮的,这下好了,惹得人姑娘春心萌动了。
既然是你招的桃花,那便由你自个儿解决去呗。
见他一副瞧热闹的模样,卫媗咽回了到嘴的话,抱着那朵巴掌大的棉布绣球,转身往一边行去。
洁白无瑕的雪地上很快便多了一串秀气的脚印。
抛绣球花的姑娘生得高大明丽,见她走来了,还大大方方地冲她一笑。
卫媗将手上的绣球花还了过去,轻声说了句话后,便踮起脚,拉开四方巾的一角给她看自己的耳垂。
那姑娘显然是有些吃惊的,很快她便望了眼立在树下的薛无问,笑着说了句什么。
卫媗愣了须臾,旋即便扬起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回去时,薛无问问她:“方才那姑娘同你说甚了?”
卫媗摸了摸点着个耳洞的耳垂,缓缓道:“她看到我耳上的耳洞后,便问我是不是女扮男装,我说是。”
薛无问侧眸,总觉着方才那姑娘问的并不是这个,只不过卫媗既然不想说,那他便也不多问。
下了马车,薛无问将她送至霜宁堂,下巴往主屋的大门一抬,慢条斯理道:“今儿是上元节,我差人给你送了份礼。”
卫媗脚步一顿,“什么礼?”
“你一会进去便知晓了。”
薛无问提唇,“放心,定然会是你喜欢的礼。”
说罢,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又道:“我明儿一早便要回肃州军营去,约莫要等到三月,把北狄军打老实了方才能回。
你在这安心住着,想要什么便同我母亲说。
若是想出去玩,挑个天晴的日子同阿若说便是。”
肃州一入冬,风冷得就跟刀子似的,雪更是下得纷纷扬扬没个歇停。
他怕她被这数九寒冬的天冻出病来,忍不住便多叮咛了两句。
卫媗垂下眼。
三月。
那会她大抵已经启程前往盛京了,也不知晓,来不来得及同他再道句谢和说一声再见。
思及此,卫媗眼睫微抬,认真望了他一眼,应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在战场也要多加小心。”
这还是她头一回同他说这样的话,薛无问垂眸看她,半晌,笑着道:“成,若是你没照顾好自己,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
卫媗抿唇笑笑,抱着手炉往前走了两步,忽而脚步一顿,回过了身。
“方才……”
她说了两个字便止了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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