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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前不需要他怎么哄,随便说一句,她一定会妥协。
后来是总是同他剑拔弩张,用不到哄。
他甚至在脑中思索了一下自己毕生看过的东西,到底该怎么哄。
没来得及搜索出结果,顾意又闹起来。
花瓶碎片铺了一地,薛倦眼皮突突地跳,怕她踩到,忙把人拉回来。
顾意没使劲,撞在他怀里,两个人双双跌落柔软沙发。
薛倦松了口气,顾意忽然停了声,认真地看他,叫了声“阿倦”
。
他的心一瞬间被捏得柔软,搓扁揉圆。
原来期待着一个人能给一个笑脸,是这样的感觉。
他这么一想,更觉得心被一双手扯着似的。
他总是做得很差,连认真地回应她的呼唤都很少。
薛倦认真地嗯了声,下一秒却碰上她柔软的唇。
顾意主动吻他,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瞬间炸开,堪比棠城的全城烟火。
他那时候有多高兴,这一刻就有多如坠冰窟。
薛倦转移话题:“晚上展会别忘了。”
原来逃避真的很有用。
逃离这一刻,这一秒,这一个眼神。
就可以自欺欺人。
顾意收回视线,光脚踩在地毯上,拉开窗帘,放进一屋子阳光,哦了声。
经由别人完成的梦想,滋味并不那么好。
难怪古人说,不吃嗟来之食。
顾意心里想罢,转身进了浴室。
洗漱完下楼,客厅里的花瓶碎片已经被陈姨收拾好,她熬了小米淮山粥,热情招呼他们用餐。
顾意坐下,沉默喝粥。
银制勺子磕在瓷碗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她和薛倦面对面坐着,很安静,也很平静。
她几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平静,也许这是一种迟缓的表现,对早上那件事。
顾意看着碗里的粥渐渐见底,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像很多从前冒出灵感的时候一样。
爱情一定是纯粹、明白、光明的吗?
不。
爱情可以是多重感情糅合一体的不知所谓、毫无根据、凌乱甚至肮脏的一种情感,它可以来自亲情、友情、执念、欲望、依赖、指引、救赎,甚至是一个梦、一种自我的想象。
但不论如何,爱情一定是让人不管何时何地想起来,都会觉得心里高兴的东西,交织着赤裸清晨与依偎的夜晚。
当亲密关系变得令人抗拒的时候,爱情大概也不复存在了吧。
她忽地扔下勺子,蹭蹭蹭上楼,冲进卧室里找一只笔和一张纸。
她觉得她有蓬勃而热烈的灵感将要破土而出,她急切地想要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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