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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发怒起身,怎么会打翻茶杯?
可能师父太紧张、放错位置了?庆吉不在意地想着,随即愁着脸唏嘘道,“师父,今天吓死我了,您提起许大人的时候,我以为陛下会动刑呢。”
卫良站在窗前,屋檐的阴影打在他冷漠的面孔上,晦暗不清,他淡淡开口,“陛下老了。”
申帝老了,已经记不清许业曾拼死救过他,只能看见大都督府有五十万大军,那是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而他做的,不过是让申帝想起那根刺。
庆吉没听懂,但不妨碍他高兴,嘿嘿笑道,“不管怎么样,皇后禁足,许大都督也能收敛,省得他总找东厂麻烦。”
卫良冷淡地注视窗外,雪花簌簌,打着旋落在窗沿。
他垂眸,无意间扫过手背,看见溃烂的皮肤,微微皱眉。
或许该处理一下,这样有些……不好看,卫良漫不经心想着,随手翻出一块软布,目光触及浅蓝色手帕时,蓦地怔住。
庆吉还在念叨,“还有张保全,以为有皇后撑腰,不把咱们看在眼里,烦死了。”
他自顾自说话,没人回答也乐得自在,反正庆吉已经习惯。
平日没事的时候,师父一整天都不开口。
但今天,卫良难得回应,“确实惹人生厌。”
张保全也好,皇后也好,总在做不该做的事,打扰不该打扰的……人。
师父竟然这么讨厌许业!
庆吉被冰冷刺骨的语调冻个哆嗦,余光瞥见卫良把什么东西放回胸口,一晃而过,只见到角落似乎用蓝线绣了条小溪。
嘿嘿,师父果然精致,手帕上都有山水画。
庆吉挠挠头,继续收拾东西。
皇后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传遍六宫。
永和宫,听闻掌事们都在门外等着,越长溪沉思片刻,一口回绝,“把账本收上来,人就不见了。
掌印们想见就见,本宫不要面子的?”
半枝:“……”
她看着公主赖在床上伸懒腰,十分想说,您真有面子那种东西么?
越长溪踹掉鞋,小被子拽到肩膀,一副‘天塌下来老子也要睡觉’的模样,打个哈欠补充道,“皇后刚禁足,张保全就来找我,就差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我疯了才见他。”
习惯了公主各种乱七八糟的话,今天愿意正正经经解释,半枝竟有点欣慰,她点点头,“奴婢去转告掌事们。”
半枝带着宫女们离开,让公主安心午睡。
房间内炭火融融,新鲜瓜果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冬日阳光被纱帘打散,温柔地笼在身上,一切都很完美。
越长溪双手搭在肚子上,呼吸逐渐均匀。
片刻后,她忽然睁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郁卒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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