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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萨金字塔声威盖世之际,本应与其齐名的阿布森贝神庙却远远躲在上埃及非洲烈日的阴影里。
在当今所有描绘古埃及灿烂文化的典籍中,有关阿布森贝的章节丝毫不比吉萨金字塔逊色,甚至偶有过之。
几千年来,&ldo;神光&rdo;准时穿过61米长的隧道照到拉姆西斯二世脸上这一世界奇观,吸引着千千万万的人前来瞻仰。
(一)
1992年2月,埃及政府邀请部分常驻开罗的外国记者南下位于埃及‐‐苏丹边境的沙漠小镇阿布森贝,采访阿布森贝神庙2月21日出现的&ldo;神光&rdo;,当时,我和国际广播电台小高都刚到开罗不久,自然属&ldo;无名鼠辈&rdo;而榜上无名。
尽管我使出当年在北京跑新闻的蛮劲,软磨硬泡了整整两天,主管此事的官员也动了侧隐之心,可最后还是得我们自己想办法:&ldo;你们可以从开罗乘火车前往900公里外的阿斯旺,然后找汽车穿过300公里的南方沙漠,或者骑骆驼。
&rdo;
偌大的开罗火车站内竟连一块英文标志牌都没有,到处是令人眼花镣乱、蚯蚓般蠕动的阿拉伯文。
我们找到一位粗通英文的旅游警察(埃及负责旅游秩序的专门警察),才被引到游客售票处,一打听到阿斯旺的卧铺要217埃镑(约70美元),吓得我脑袋差点缩进脖腔里。
转出候车大厅,钻进散发着异国气味的地下通道,还有一个脏兮兮、乱糟糟的售票室。
这里挤满了缠头巾、穿阿拉伯长袍的埃及人,此处也卖去阿斯旺的火车票,不过只有二等硬座,票价仅为卧铺的1/10,每张才22。
8埃镑(约7美元)。
埃及二等列车远比我们想象的好,许多勤俭的西方游客也挤在这里,光我们这节车厢就有三个美国大疯丫头,两条德国大汉和一名日本学生。
沙漠上的夜车冷得要命,我把羽绒衣拉锁拉到头,把脸埋在衣领里,生怕呼出的哈气浪费掉。
紧挨我的努比亚老人不停地咳嗽,将浓痰随口吐在我脚边。
身后的阿拉伯少年一支接一支唱着又甜又快的情歌,我只听得懂一句&ldo;哈比比&rdo;(亲爱的)。
一位用黑纱从头裹到脚的阿拉伯妇女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宛若乌木根雕。
终于熬到天明,步入列车厕所,才发现马桶堵塞,遍地&ldo;遗矢&rdo;,已无立锥之地,随着列车的有节奏的摇晃,恶臭徐徐扑面而来。
列车溯尼罗河蜿蜒而上,两侧是一望无际的甘蔗林,可车内的空气却污浊之至。
小高试图打开车窗透透气,但车窗密封着。
我走到车厢的一头,发现车门竟是开着的,两条德国硬汉正蹲在敞开的车门边随手扯过一根根甘蔗,然后狼吞虎咽地大嚼。
我朝这两位条顿骑士喊了声&ldo;猫根&rdo;(德语,早上好!
),他们就顺手扔给我一根。
我掰了一段递给小高,自己捧着半根甘蔗蹲在他们旁边试着用牙咬住断茬剥皮。
一位努比亚黑人见我啃得斯文,一把夺过去,在我的甘蔗上狠咬一口,又塞回我嘴里,教我从他咬开的断口处吸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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