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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喜细细打量女人,只见她画了眉,涂了口红,穿一件紧身旗袍,每走一步,那口子开得很高的旗袍被风揭开,露出白生生的大腿……
两位轿夫寻一把草就地坐下卷旱烟抽,不时眼热地回头看看女人的大腿。
女人走过来,见蓝月喜一脸不悦,把她上上下下看了几遍,仍用尖尖的声音叫道:&ldo;哎呀呀,难怪戴士富不想我了,原来是家里养着一位这么漂亮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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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女人脸一沉,把笑容收起来,斩钉截铁道:&ldo;这也好,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不再藕断丝连。
只是有一件事我得声明,戴士富‐&rdo;
女人高八度的声音令戴士富吓了一跳,他忙赔着笑脸道:&ldo;阿姐,有什么吩咐?&rdo;
女人柳眉倒竖,怒道:&ldo;戴士富,休要装蒜,你欠我们的房钱快点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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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蓝月喜才听出个头绪。
原来,这女人是硖口镇妓院的鸨母,专门出来讨债的。
自从戴士富欠了她们房钱以后,妓女们再不肯赊账,而戴士富仗着一身武艺,天天在妓院胡搅蛮缠。
鸨母无奈,正愁收不到款,适逢有位黑道老头子来妓院快活,于是她心生一计,傍着黑道做靠山,开始大胆地赊账,不再愁收不到钱。
一开始,戴士富并不知内情,如鱼得水,一个月下来,竟欠了几十块大洋。
正想故伎重施‐翻脸赖账,谁知鸨母一声吆喝,立即唤来一帮打手将他团团围住,他才知道这回想赖也赖不掉了。
戴士富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知寡不敌众,推说身上没钱等过一段时间再还。
鸨母也不再怕他了,约了时间才放他回来。
戴士富回到保安乡,不敢再去硖口镇,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眼见约好的日期一天天迫近,戴士富不得不向妻子提出卖几亩山地的要求。
谁知道,妻子却坚决反对。
丈夫欠了人家的钱,当然理亏,蓝月喜不得不向鸨母低声下气讨好道:&ldo;阿姐,我不知道士富欠你的钱,因此没有准备,还望阿姐再宽限几天,筹备好再登门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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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母傲慢地昂起头道:&ldo;这本身已经是宽限了,你们若不是故意赖账又是什么?告诉你们,大不了债我不要了,叫一帮人把这宅子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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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喜道:&ldo;阿姐千万不要这样。
我委实是不知道,士富在外面干的事从来都是瞒着我。
你就看在我这一窝孩子的份儿上,再宽限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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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三个孩子都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鸨母和母亲说话。
三岁多的戴春风见鸨母的丝织旗袍在阳光下熠熠耀眼,遂大胆地伸出一只手去摸。
鸨母见戴春风的手上满是泥巴,连忙后退,甩着手绢道:&ldo;没有一点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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