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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瞎说,徽儿,娘便是顾家的人,怎么能叫寄人篱下?主家收容我们母子,已经是恩德。
咱们不能说那样的话。
娘知道你受了些委屈,主家那些小郎君们说了些难听的话,你心里不高兴。
但也不能说那样的话。
要记着人家的好,不要计较一些言语。
要大度些才是。”
顾氏低声道。
李徽低头沉吟片刻,开口道:“娘教诲的是,但是,这家塾孩儿不打算上了。
孩儿明日便出去找事做。
哪怕背柴抗包也可以。
孩儿心意已决,请娘应允。”
顾氏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想:你能做得了什么事啊,外边那些苦差事你也做不了啊,你是能背柴还是能担担?我的儿啊,你不知人世之艰难啊。
但这些话,自然是说不出口来,那会伤了儿子的自尊心。
况且儿子是想分担家中的担子,这份心意是好的,也不能打击他。
说来说去,还是家境不好,怪只能怪自己。
顾氏心中又将一切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了。
晚饭端了上来,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闷。
顾氏心里担心儿子的想法,想着如何打消儿子的想法。
而李徽却神色自若,吃的很香甜,似乎已经决意要出去做苦力了。
但其实,李徽心里明白,自己可做不了那些事情。
这两天李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东晋这个时代是个阶级固化的时代,普通人很难有机会突破自己的命运。
这里没有科举制度,有的只是一种叫做‘九品中正制’的察举制度。
便是由朝廷任命的中正官负责选拔评定人才,加以任用。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但中正制度为世家大族所掌控,世家大族子弟优先选拔,这已经是公开的为所有人都默认的规则。
所谓‘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便是这种情形的真实写照。
李徽虽然在顾氏家塾之中读书至今,但是这种读书对顾氏主家子孙而言是有意义的,对自己而言并无任何实际的意义。
自己一个外姓人,书读得再好也是没有机会进入仕途的。
李徽已经十七岁了,虽非达到弱冠成年的年纪,但其实已经被视为是成年男子。
况且,李徽身体里的灵魂已是二十六岁的成年男子,又有着比这个时代多了一千六百年的见闻和资历,根本没必要在家塾中浪费时间。
以自己目前的家境,似乎也没有条件去做生意。
李徽不是没想过和读过的穿越小说的主角一样去造肥皂,造香水,开饭馆什么的,赚个盆满钵满。
但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一来生计都困难,哪来的资本折腾。
二来,这些玩意自己都不会,根本无从下手。
早知要穿越的话,自己怎也要学几门赚钱的手艺带过来。
可惜自己除了一些常识知识之外,自己在大学里学的那些专业知识在这年头毫无用处。
李徽想的很清楚,穿越到此的第一要务不是想当然的瞎折腾,而应该了解时代的规则,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并且想办法利用这些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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