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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那只臂环,它在床边的黑暗处发出微弱的亮光。
在罗西看来它就像是女神的订婚戒指。
臂环旁边还有些别的东西:一块小小的蓝色布条。
她毕竟找到了一块丢失的睡衣。
那上面溅上了一些玫瑰红的东西。
看上去像是血迹,但罗西知道那不是,它们是从某种绝对不能品尝的果实中榨出的汁水。
她今天早晨洗澡时从指甲缝里抠出了类似的污迹。
臂环沉极了,至少有一磅重,也许两磅。
如果它是用某种看上去很相似的材料制成的话,它应该值多少钱呢?一万二千元?或一万五千元?真不坏!
想一想吧,它来自一幅她用一文不值的订婚戒指换来的油画。
但她仍然不愿摸它,她把它放在床头柜上的台灯旁。
她把蓝色小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背靠在床头上,双腿交叉着,十足像个中学生。
她打开小包的一角,里面露出了三粒种子,那是三粒像石榴籽一样小的种子,当罗西带着绝望和无端的恐惧观察着它们时,几个无情的字眼像银铃般响彻了她的脑海:我要报答你。
第七章 野餐者&iddo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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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一直在跟她说话。
星期四晚上,他清醒地躺在旅馆房间里,熬过了整个漫长而黑暗的午夜,眼睁睁地在床上一直躺到星期五清晨。
除了浴盆上的荧光灯以外,他打开了所有的灯光。
房间里一片雪亮,他喜欢这种做法。
这让他想起透过浓雾看路灯时的感觉。
在同一个星期四的晚上,他躺在那儿,几乎和罗西入睡前躺在床上的姿势一模一样,只不过罗西是把两只手放在了头下面,而他只放进了一只手。
他的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还不时拿起地板上的那瓶酒,把它送到嘴边。
罗西,你在哪里?他询问着失踪的妻子。
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这无声无息、蹑手蹑脚的极易受惊的小耗子,你怎么敢跑掉?
他关心的是第二个问题‐‐她怎么敢出走。
第一个问题实际上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知道星期天她会在哪里。
一头狮子不会注意斑马在哪儿寻找食物,它只要在它们饮水的坑边等待就足够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十分顺利,但是……她怎么敢离开他呢?即使他们谈完最后一次话后他就会死掉,他也想弄明白这一点。
究竟她的行动是有预谋的,还是仅仅事出偶然,或者出于一阵冲动而作出的错误决定?有没有人帮助她(例如死去的彼得&iddot;斯洛维克先生或其他什么人)?自从她自由自在地走出了家门,来到这座可爱的湖滨城市以后,她一直在做什么?在类似这种白石旅馆的地方当一名给杂种们清理垃圾的女招待?他并不这么认为。
只要想想她照料自己家时的模样便知一二,她是个懒骨头,无法应付这种下等人的工作。
她又不具备任何一种特长。
看来,她只能靠出卖色相维持生活了。
现在她说不定还待在大街上哪个角落里呢。
天知道,跟她这种婊子干那种事就像跟一堆烂泥一样没劲,不过男人总会为女人掏钱的,哪怕他什么都没干,只是在表演结束后躺在床上流一会儿口水也心甘情愿。
她肯定是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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