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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道,夫人破了羊水,快要生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谈钊既能听见,车内之人自然也能听见。
闻言,马背上的男人转头向马车望了一眼,只见车帘轻阖着,丝毫不见那人动弹。
谈钊握紧了腰侧长剑,朝那人道:“相爷现有要事,脱不开身。
你且回去盯着,若再有什么事,前来禀报相爷。”
见他这么说,对方只好拱了拱手,应了声是。
打发了那人,谈钊又侧首往马车望去。
夫人生子是大事,可如今于相爷而言,又另一件更要紧的事。
步瞻手里握着袁禄卖给他的、关乎于萧齐清的“罪证”
,正往萧府而去。
眼前有两辆马车,随行的除了他与袁禄,相爷竟还带了医女冯氏。
只不过相爷兀自一人坐着前面的那辆马车,而袁禄与冯茵茵二人共乘后一辆。
马车一路颠簸,眼看着就要行至萧齐清宅邸处。
身后又响起了踏踏的马蹄声。
这一回,那人来得愈发急切,谈钊下意识喊了声“吁”
,转头问道:“还有何事?”
对方面露难色:“夫人生产困难,孙管家特派小的来请相爷……”
他知道相爷此时有要事,可夫人生产,也并非一件马虎事。
这小厮担心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见来者惊惶之态,谈钊已知晓此时急切,短促地丢下一句:“我去禀告相爷。”
他叫停了马车。
“相爷。”
谈钊抬了抬手,车帘被他轻轻掀起,金粉色的霞光落入昏暗的车厢里,正闭目养神的男人微抬起眼帘。
谈钊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同他讲述了一遍。
步瞻看了眼马车外。
霞云渐落,明月初升。
此去萧府不过两条街巷,他已万事俱备。
短暂地沉默后,他淡声下了命令:“继续走,不要停。”
听了这句话,马车夫甚至将鞭子挥舞得更快,赶在夜幕降临前,步瞻已派人将整个萧府围得水泄不通。
男人同夜色一齐走下马车,清冷的光辉笼在他雪白的衣袂上,随着夜风轻扬。
就在他将要踏过萧府门槛的时候——
快马嘶鸣,划破长夜。
这声响,步瞻听得真切,然,他脚下仅是顿了一瞬,继而迈步朝萧府内阔步走去。
小厮着急下马,只看到对方留给他的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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