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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鹰犬须为觅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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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是嘉靖皇帝的鹰犬耳目，主人缺钱，下面的鹰犬日子照样不好过。

嘉靖皇帝是喜欢享受的主，不会亏了自己去照顾手下鹰犬的感受，所以陆炳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为了维持住锦衣卫日渐庞大的开销，利用黑材料勒索富商这种事情干得轻车熟路，当然名义上他是为了敛财，而且勒索来的钱财确实也有不少都成了陆家的财富。

陆停当然清楚嘉靖皇帝有多爱财，同时也有多缺钱，或者说大明朝如今的财政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筛子，原本江南这边是朝廷的赋税重地，如今倭乱闹起来，自然影响到了赋税收入，再加上北边的套虏需要防御。

总而言之，朝廷里那些整日把君父挂在嘴边的大臣们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削减皇帝的用度，严嵩父子之所以得宠，固然是因为他们听话好用，更关键的原因是严嵩能维持住大明现在这副烂摊子的同时，还能让嘉靖皇帝过得舒心一点，起码他会绞尽脑汁想法子挤出银子来去给皇帝修园子，当然这挤出来的银子倒是有大半最后都落到了上上下下经手其中的官员手里。

所以陆停对于林河说要给嘉靖皇帝当钱袋子的主意有了兴趣，原先他觉得林河狂妄，但是如果林河真能给皇上当钱袋子，那么垄断整个江南的生丝棉布的生意还真不是做不到。

“四哥，事情需要一步一步做，我今日之所以和你提这件事情，就是希望你能转告陆大人。”

陆停之于林河来说，只是个传话的人，他需要通过陆炳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让嘉靖皇帝知道，绕过那所谓的朝廷，他才有更多的金钱可以用来挥霍。

江南织造局，这是林河给嘉靖皇帝准备的，当然这织造局绝对不能归属于朝廷，而是嘉靖皇帝出名头，占四成利，剩下六成由林河主持分配，林河觉得向来只看重结果不在乎过程，而且出了名的不爱管事的嘉靖皇帝一定会感兴趣的。

“这份东西，还请四哥带去京师，一切由陆大人决定。”

林河相信，更了解嘉靖皇帝的陆炳会做出最正确的决断，江南织造局的规划由他提出来，但是决定能不能做得看陆炳，如果陆炳觉得能做，那么这事情就有八成的成功可能性。

“好。”

陆停收下了那份厚厚的江南织造局的规划书，他觉得自己得尽快赶回一趟京师了，林河这个未来姑爷实在是太能折腾了，而且还偏偏叫人难以拒绝。

皇上都缺银子花，锦衣卫能不缺银子花吗，陆炳勒索富商，可以拿一些银子补贴锦衣卫，但是这有个度，一旦过线了，哪怕他和嘉靖皇帝是过命的发小一样要遭，至于指望户部掏钱给锦衣卫，陆停觉得只会在朝廷里天天喊没钱的户部还有那些文官老爷们是巴不得把锦衣卫给撤了。

如果林河的计划能成功，锦衣卫自然就不会再缺钱，到时候下面那些番子也用不着去干些地痞流氓干的活计，平白坏了锦衣卫的名声。

离开陆停厢房的时候，林河也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为了说服陆停，他可是没少花精力，如果他连陆停都不能将其折服，以后还怎么面对更加智谋老到的陆炳和嘉靖皇帝，那才是真正站在这个时代智力巅峰的人物。

……

陆家的库房里，陆家自小培养的书童小厮们，正在抄写着那些低息贷款合同的内容，和林河深谈过一番的陆停亲自在旁边监督着。

锦衣卫的案牍库对于各种资料的保存堪称完善，陆停自然也用在了这些低息贷款合同上面，除了送到项家、冯家的誊本以外，陆停还让人另外再誊写一份，用留档。

一份份低息贷款合同被陆停拿来一一观看，他看过之后也是让自家的账房进行计算，然后做个统计，项家他们到底花了多少银子，签了多少农户，一共有多少桑林棉田，又有多少适龄孩童会前往嘉兴府的学校。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要有个数据，陆停自己自然是想不到这些事情的，这些也都是林河拜托他来做的，毕竟林河清楚自己现在干的事情都是空手套白狼，如何让人心甘情愿加入他的计划，那就得靠表现出专业性来让人信任。

林河的打算很成功，起码现在陆停拿着他给的那份统计指南，就觉得他这法子非常靠谱。

陆家的账房先生和伙计自然还是有不少的，本来算账是个繁琐的事情，尤其是近千份合同上的数据需要统计，不过林河也没忘了趁机推广一番阿拉伯数字和现代数学符号，他写了本简单的参照手册给了陆停。

就算是陆停这样自诩武夫的锦衣卫千户，看完林河那本数学手册，也能很快掌握阿拉伯数字，更别说那些整日里和账目打交道的账房先生还有伙计。

“这些数字符号用起来当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