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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宏应了一声,又了个揖:“娘娘真是宽和大度。”
被他捧一句,曹皇后也并不觉得高兴。
“行了,去吧。”
刘琰就不是个钓鱼的料,到了双月桥那儿就疯的不是她了,脱了鞋在拱形的长桥上跑来跑去,光着脚踏着桥上的木阶上,踩着桥板咚咚咚直响,象是有谁在敲鼓一样,跑过来时声音近,跑开时声音又远。
皇上笑着摇头,对刘敬说:“咱们走远些,你妹妹这么个跳法儿,鱼都惊跑了。”
刘敬应了一声,扛着鱼竿,自己试着迈步往前走。
因为一样腿不敢使力,走的就不稳当,也走的慢。
毛德想上前去搀扶,见皇上向他摆了摆手,就识趣的退开两步。
皇上一手提着鱼篓,一手扶住了刘敬的胳膊。
他一伸手,刘敬就知道不是毛德。
许是失了阳气的缘故,太监的手夏天好象也不是很热,这个刘敬早就发觉了。
所以这手掌一触到他,他就转过头。
“父皇?”
“慢慢走,不着急。”
刘敬低下头,眨了好几下眼才觉得眼睛不那么酸涩,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他的腿伤之后,父皇母后去看过他,又天天的赏这赏那,他不是抱怨什么。
他知道父皇母后都忙,大事小事许多事。
可是……一个人腿伤着,孤零零躺着不能动弹的时候,他心里总盼着,盼着有人从那扇门外走进来,在他身边陪他坐一会儿,哪怕什么也不说也好。
还有二哥,二哥的处置他早就知道了,两错并罚,也不过是在寺庙里反省了些日子,成亲前就放他出来了,二皇子府该有的规制一点不少,他风风光光的娶了媳妇。
都是亲兄弟手足,他也不是要让父皇母后非得把二哥怎么样,可是这处置,他总是觉得有口气憋在胸口无法消弥。
可现在,父皇亲自来扶他走路,他一面觉得这么着自己走的更不利索了,一面心里又有点儿甜,有点儿矛盾。
怎么这会儿池子边没多少人呢?他真想大声喊喊,让多些人看到他和父皇现在走在一起。
可是要人家都看见他现在走路这么难看,又太丢人了。
太监提前在石凳上铺了软垫,皇上扶着刘敬坐下,又指点他怎么布饵,怎么下竿。
这些刘敬都懂,可他听得格外认真,一个字也不想漏了。
等刘敬这边都好了,皇上自己才坐下。
池面上水波粼粼,吹来的风比别处凉爽。
这儿气息也比别处清爽,风里带着水气,带着草叶和花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没过多时刘琰又跑来了,这回把鞋子穿上了,凑近前看他们的鱼篓:“钓着了没有?钓几条了?”
刘敬嫌弃的说:“去去,又惊了我的鱼。”
“你自己没本事钓到别乱怪人。”
刘琰站直了,侧耳听了听:“有人唱歌。”
声音先是很隐约,渐渐的更清楚了。
声音婉转柔媚,唱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曲子,听不清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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