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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穹让关希成在囚牢里写了一纸诉状,摁了手印。
他带着诉状跟着薛运去了翰云学坊。
徐志穹要求看看关希成住过的斋舍,学坊主人姓云,是个秀才。
云秀才没见过徐志穹,问道:“两位想去斋舍作甚?”
徐志穹道:“我是关希成请来的讼师,这案子有冤情!”
云秀才叹口气道:“这案子,县太爷都判了,你还来作甚?”
“县太爷判了,刑部还没复核,就算刑部复核了,梁大官家也得过目,哪怕把官司打到梁大官家那里,我也得打到底!”
说完,徐志穹把关希成的状纸拿给了云秀才。
云秀才看罢,叹口气道:“你倒是个有骨气的讼师,走,我带你去看看!”
三人去了斋舍,两个月前的案子,现场早就没有了痕迹,云秀才道:“案发三日,县太爷派人过来,把这里打扫干净了,还说这斋舍三年不准住人。”
这稀泥县令还挺慎重,这是要销毁证据。
徐志穹把屋子里的笔墨砚台,各色书本拿走了一些,又从墙壁上刮下来一些墙皮,带在了身上。
云秀才道:“你这是要作甚?”
徐志穹掏出二两银子给了云秀才:“不要多问,这事情也不要跟人说起!”
云秀才推开徐志穹的手,摇头道:“我是读书人,这银子我不要,我知道希成这孩子冤枉,只盼着讼师你能还他个清白!”
两人离开了学坊,走在路上,薛运道:“这事不该告诉云秀才,凭咱们的身手,想从斋舍拿几件东西,还费力气么?”
徐志穹道:“告诉了云秀才又怎地?”
“只怕他会告诉县太爷。”
徐志穹笑道:“那县太爷早就知道了,咱们去县衙大牢探望关希成,他能不收到消息?”
“他若收了消息,这事恐怕就不好办了,你不知道他和稀泥的本事,厉害着呢!”
徐志穹笑道:“有些人比他还会和稀泥,你等着看吧。”
“他若害怕了,做了防备怎么办?”
“他若是知道害怕,或许还能保住这顶乌纱帽!”
薛运笑道:“你真要去刑部告状,告的赢吗?”
没等徐志穹回答,云秀才突然追了上来:“二位壮士慢走!”
薛运叹口气:“麻烦来了,我就知道这老秀才不会善罢甘休。”
徐志穹看着云秀才道:“还有何事?”
云秀才犹豫半响,问道:“那诉状,可否再让老朽看一眼!”
徐志穹一皱眉:“看它作甚?”
云秀才咬咬牙,眼睛红了:“事发当晚,老朽就在学坊,那些人凶恶,老朽胆怯,没出来帮希成一把,这诉状,容老朽按个手印,讼师若是去刑部告状,老朽愿去作证!”
徐志穹点点头,赞叹道:“大宣的读书人,脊骨没断!”
云秀才按了手印,徐志穹和薛运去了关希成的家里。
关希成的父亲去的早,好在家境还算殷实,但这些日子为了打这场官司,刘氏把家产都变卖了,如今只剩下一座破屋,里边连张床都没有。
刘氏趴在草席上养伤,今天她去衙门给关希成喊冤,被县太爷打了二十板子,一路爬回来的。
看到两个生人进了屋,刘氏也不害怕。
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
徐志穹蹲在草席旁边,把状纸给刘氏看了,刘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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