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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只是做条裤子,比捡柴劈柴轻松多了。
徐茵确实有让她少干点重活的用意。
她记得大嫂是这年的年底早产、诞下小侄子的同时因大出血撒手人寰的。
算算时间,保不齐这会儿已经怀上了。
哪怕没怀上,这么面黄肌瘦的,也不利于养胎、生娃啊。
可徐母见不得儿媳妇清闲,见柴没劈完就躲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气不打一处来,叉腰在院子里骂:
“哎哟,我看谁家媳妇有我徐家福气哟,晌午没到就能躲房里偷懒……”
徐茵连忙把人哄进堂屋:“妈,嫂子在帮我做事呢!”
“不就补个裤子吗?还没做完?我看她就是故意躲懒。”
徐母气哼哼地道。
“补完了,这不我让她帮我做条新裤子。
妈你不知道,现在城里可流行我画的这种裤子了,可买现成的太贵,找裁缝铺做吧,我回家前打听过,老裁缝手里的订单最快也要排到年底,学徒工的手艺我又不放心,好不容易攒的布料呢,做坏了怎么办。
正好嫂子针线活不错,还能省下一笔工钱,碎布头还能做双鞋……”
徐母闻言,脸色好看了不少,可依然没好气:“裤子、鞋啥时候不能做,先把柴劈了啊,我看她就是趁机躲懒!”
“哎呀妈,劈好的柴能用俩月了,剩下的先放着呗,等做完裤子再说。
暂时别让我嫂子干重活了,你瞧她那手糙的,我都担心我那块好料子,还没做成裤子就被勾毛了。
我还想穿到同学跟前显摆呢!
她们花钱买的还没我不花钱做的好看。”
徐母听她这么说,食指点点她的额:“你呀,就知道臭美!
不过娘的好闺女,长得漂亮,有臭美的本钱!
那行吧,让老大家的松乏两天,那些柴等裤子做完了再劈。”
“嗯嗯,还有村里挑大粪也别让她去了。”
自从包田到户,各家只需忙自个的田和山地就好。
徐家人口少,分到的田地自然也没别家多,挨过农忙,不需要全家一天到晚去地里伺候。
但那些战争年月失去丈夫、儿子的五保户老人就苦了,尤其是挑粪这些重活,哪里干得了。
于是大队干部放话说谁去帮五保户挑大粪,年底河塘放水捞鱼,就给谁家多分几斤。
徐母一听,二话没说就给儿媳妇报名了。
反正累的不是她自己,到年底还能为家里赚点河鲜,何乐而不为。
“这又不算什么重活,三五天才轮到一回,这也干不得?”
徐母不以为然道。
“哎呀,那味儿太难闻了。”
徐茵捏着鼻子佯装嫌弃,“我老早想说了,每次回来,院子里都是那股味儿,我的新裤子还在她房里呢,别没穿先臭了。”
徐母一听有道理,但依然有些遗憾:“不挑就不挑吧,便宜她这一回。
就是过年要少几斤鱼虾了。
你最喜欢的胖头鱼炖豆腐,也不知还能不能分到一整条。”
“……”
不管怎么说,在徐茵连蒙带哄的招式下,徐母总算答应这段时间不给徐大嫂分派重活,除了日常家务,别的活等裤子做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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