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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她噎了一道,口中一番驳斥就说不出了,其余人等亦默然无语,看褚家剑派如何应付。
“陆护法见谅。”
褚松宵趁着这空子,与家主交换了几轮眼色,正色道,“按论剑大会的规矩,天下英豪,不问出身,自可上台论剑,但如今门派第一轮比试已落定,你们晚来一步,垂星宗没有机会了。”
陆红衣素手一指台上,似笑非笑地道:“你们这些正人君子惯会唬人,妾身耳力好着呢,纯钧派列位少侠才刚露面,怎么能说第一轮比试已结束了。”
“还是说——”
她美目顾盼流转,唇边笑意却冷了:“诸位自诩名门正道,嘴上说着公正,却行偏倚之事,论剑大会不过是自家关起门来,瓜分声名?”
“倘若这‘天下第一’如此轻贱,垂星宗绝不承认。”
这魔教妖女终于露出她画皮下的獠牙,森然地说出了真正来意,“好教诸位知晓,我等今日踏足此地,就是要为中原武林换一换风气!”
她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直接把褚家剑派连同几大门派都卷进去了。
虽然垂星宗因其行事总被人诟病为魔教,但正道排外也是不争的事实,从论剑大会的安排上就能看出来。
陆红衣这番话在别派听来刺耳,对早有积怨的小门派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湖豪杰来说,却并不牵强,甚至还有点感同身受。
群豪立刻响应道:“说的不错!
论剑大会,原应公平公正,连垂星宗都打不过,天下第一如何服众!”
褚家剑派此刻真正是骑虎难下。
褚松正紧皱着眉头,与其他同门商量半刻,最终朝褚松宵点了点头。
褚松宵作为直面陆红衣的人,最知道这女人有多难缠,此刻见家主松口,也跟着暗松了一口气:“既然垂星宗执意要参加比试,敝派自然愿为贵宗行个方便。
那么左擂第八场,就由垂星宗对阵纯钧派。”
他欠身让路,不再阻拦,做了个请的手势。
被承露台阻隔,闻衡看不见纯钧派的动作,但远远能听到那边一阵喧哗,应当是纯钧派不满这个安排,跟众人理论起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垂星宗有备而来,而纯钧派明显没有一战之力。
纯钧派这个百年剑宗,这是被褚家剑派整个拱手让出,给垂星宗当了第一块垫脚石。
纯钧派五位弟子站在台上,个个面色冷峻,却俱执剑在手,不曾后退,也不曾回望一眼。
垂星宗这一方以陆红衣为首,她本人却没有要上台的意思,反而腰肢款款地转身,含笑对身后负手而立的黑衣人道:“薛护法,全靠你啦。”
那人沉默地点点头,从随行中挑了四个人,排众而出,在万千凝视的目光中缓步走上承露台。
与此同时,闻衡右眼皮忽然一跳,一股没来由的心悸蓦地攫住了他。
“纯钧弟子陶风陵,请教阁下高招。”
高台上,黑衣身影侧对着他,那人高挑瘦削,四肢修长,肤色却比陆红衣还苍白,不疾不徐地拉开寒刃。
正午日光大盛,剑锋似雪,他的声音也凉得像雪,冰冷地从天顶缓缓飘落——
“垂星宗,薛青澜。
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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