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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注1)
余知葳说罢,大笑三声,仰头快步前头去了。
……
这几日来,朝中对于甘曹一事依旧争执不下,闹得小皇帝贺霄恨不得要打着伞上朝——实在是下头朝臣的唾沫星子喷得太厉害了。
话说谭家大郎被高邈和余靖宁绑去的第一日,他夜里未曾归家,谭家老爷谭泽还未觉得奇怪——他经常这样。
可是等到第二日,他才觉出不对来,他家谭怀琅连朝都没去上!
此后谭家老爷寻了好几日,依旧是没有动静。
谭家人唯恐这肥的流油的大少爷被匪徒逮去吃肉,吓得报官去了。
顺天府尹听完了谭家人一番说辞,好整以暇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抬起头来答话:“谭怀琅?这几日不是下旨四处禁烟呢嘛,尤其是勾栏瓦舍里头,差得忒严。
你家大爷第一日就让高千户捉去了,怎么高千户没告诉你家里人?”
锦衣卫里最近缺人缺得厉害,据说要升官的高邈终于是升了官儿,还是越级直接升了千户。
这位府尹大人眼神不太好,伏案久了抬头看人活似翻白眼,高家大奶奶,也就是谭怀琅的内人,惊叫一声当即昏了过去。
谭泽险些气得将胡子吹起来,斥责道:“无知妇人,还不赶紧抬下去。”
几个仆从上来匆匆将谭大奶奶抬了下去,谭泽这才开了口:“不知大人能否在说些小儿的讯息?”
“这我如何知道。”
翻着白眼的顺天府尹,将笔又捉了起来,舔舔墨在纸上划拉,“不过既然是高千户带走的,左不过是关在他们镇抚司的诏狱,你找高千户问罢。”
于是谭泽又辗转去了镇抚司,恰巧,高邈刚巧在镇抚司中。
高邈可不是余靖宁,哪来的那般好的涵养,险些就拿鼻孔看谭泽了:“谭大人,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您看看,您家二哥儿不过是给那私藏鸦片的甘曹说了两句话,就被拿了,何况是那自己手上就不干净的谭怀琅。”
谭泽眉角有些跳,若是原来的时候,哪有小辈儿敢在他面前这般造次,可毕竟长子次子接连下狱,就是再硬的腰杆也直不起来了:“这里头许是还有旁的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高邈眉头拧成了一团疙瘩,“谭大人,我们郑指使还在诏狱里关着,你就不必处处明里暗里指派我们锦衣卫办事不利了罢?上回是‘渎职’,这回是甚么?滥用职权吗?这回可是皇上娘娘下了明旨要彻查的,莫说是您家的哥儿,就是王子犯法亦当与庶民同罪。
要不要我将那圣旨再请出来,请您过目一下啊?”
谭泽终于闹了,瘦高的中年人胡子都抖了起来:“我父亲是我朝第一个配享太庙的文臣,我谭家往前数几代都是望族,你一个小小武将,竟然僭越至此。”
“如今和从前能比吗?”
高邈哼哼两声,“我家还是跟着太祖爷有军功的呢,也是满门的好儿郎。”
“有军功算甚么好儿郎。”
谭泽连眉毛也颤了起来,“读圣贤书上金榜,在太和门前面圣的那才叫好儿郎。”
“你家十六岁就上金殿的好儿郎正在厂公的诏狱里关着呢!”
大衡重文轻武,高邈也不是第一回听着话了,到底面不改色,“与其在我这里争论,不如想想怎么把你家二小子从厂公那里捞出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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