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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睌以为她看陈长安的举动是在故意别过脸去怄气,于是声调刻意温婉的道:“宁儿,这竹筒叫什么,为何如此的奇妙美丽呢!”
“咔咔咔!”
陈长安轻轻咳嗽两声以作提醒。
长宁回过神来哦哦道:“回禀母皇,这并非是普通的竹筒,是……是我身边这位哑巴丫鬟小安突发奇想,与毛吉毛大师一起制作出来的烟花。”
太子赵延康眼眸顿缩,嘴角跳抽两下。
“原来如此!”
白睌颔首:“难怪你要带她进宫参加寿宴,并且出面操作呢,嗯,有心了,事后丫鬟小安与毛吉都会重赏,毛吉,真不愧为我大闵巧匠!”
紧接着她看向群臣来使几百号人,声音嘹亮的宣布:“烟花观赏结束,所有人返回太和楼,寿宴继续。”
于是众人又都按照皇子皇女,朝中大臣,外邦来使的顺序回到太和楼顶层各自落座,好多脑海里却还是浮现着一束束烟花簇洒的唯美画面,久久无法平静。
而瀛洲小国的代表矢野仁诚,临回太和楼更是偷偷跑过去弯腰捡起两根花火射完氤氲着白烟与火药味的竹筒塞进怀中。
“大闵的竹筒真是奇妙,带回去研究研究!”
待太和楼中人全部坐齐,白睌欢容悦色亲口尊口:“寿宴继续,各位动筷吧。”
话音刚落,月氏国的代表胡东起身出列来到最中间位置弯腰鞠躬,拱手拜礼道:“启禀女帝陛下,今日外臣远来长安,除去给您贺寿外,其实还有件事。”
拿起筷子的群臣皇亲们见况都轻轻放下,月氏国代表的这波操作显然是谁都未曾想到的,甚至可以说前面几次万寿节上根本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做是对女帝的不敬。
人家寿宴上你来搞别的事,这合理嘛?
这很不合理。
冯元一眉头轻皱。
白睌本人自然也能够意识到对方的不懂规矩,庆幸的是观赏完烟花的她此刻心情极佳,于是问道:“月氏国来使,你有什么事啊?”
胡东垂首一张鼻梁高挺五官立体的脸似笑非笑道:“女帝陛下是这样的,上个月呢,有位高人路过我们国都突罗城,留下句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的联子便驾云而去。”
“我们国人很想知道这联的对句是什么,只可惜月氏国远在边荒近年方引入文书教化,实在没有满腹经纶之人能够对的出,所以特借此万寿节之机来向大闵请教。”
待他说完,现场气氛无疑发生微妙变化,尤其以宰相张怀民以及太傅洪车书为首的文臣们,面色冰凉。
他们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什么前来请教,无非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句绝妙对子意图趁万寿节的场合在各国面前打大闵朝的脸,月氏国居心不良欸!
而“乖乖”
站在长宁公主身边的陈长安闻言不由眉头轻挑,嘴角微微勾出条浅槽,月氏国使者胡东说出来的这句联子,他前世在历史课本最后面的趣味小课堂栏目有见到过的。
白睌察觉到对方动机,认为大闵王朝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尤其在长安城这个盛产诗文的地方,于是看向一众文臣开口道:“既然人家前来请教,你们就不吝赐教吧。”
然而数十名文臣都是沉默的,平日里弹劾同僚喷起人来唾沫星子横飞乱溅的他们出奇的安静,几乎没有人站出来发声,连公认当前大闵九州为官群体中最有才学的太傅洪车书,都默然不语。
毕竟他们可以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有两把刷子,多少还是能看的出来这句联子的特别之处。
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明显是个拆字类型的联,切为横七刀,分是竖八刀,众所周知,在字的结构本身和意境上面取巧的联子是最难对的。
文臣各自低头或捡故意掉在地上的筷子或做出抱额冥思苦想模样巧妙躲避白睌目光,太傅洪车书愁的抓耳挠腮,灰白头发一根根往下掉。
他知道如果对不出来,大闵的颜面和威严都将受到折损打击。
可偏偏搜肠刮肚绞尽脑汁都想不成有什么合适的。
白睌对于他们的表现既气愤又失望,平日里写些歌功颂德的诗文拍马屁一个比一个有能耐,到关键时刻全是废物,但她又不能催。
眼下还可以说是大闵的才学之士们在认真思考,倘若一催,在外人眼中会立刻变味。
无奈之下她只得攒紧两双掩在纹龙宽袖中的拳头注视洪车书,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过去。
陈长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群臣的反应伸手进左胸掏出个砂糖橘剥掉皮一瓣瓣的嚼动起来,他打算吃完如果还没人能够整的好对句,就不辞辛劳的出手。
哦,不,是出嘴!
而正当他喂到第三瓣的时候,席桌间站起来名身穿绯红官服的男子举手呼唤:“让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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