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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二月,春寒料峭。
在深山茂林中的梅雪小筑,温汀滢正闲卧于禅室,自在的自斟自饮,慢品着美酒。
她柔美的面颊带有几分桃红醉意,含笑望向窗外院子里练剑的陆行之。
陆行之一袭宽松蓝衣,那一招一式真是精准优雅,习武之人自带阳刚之气。
望着如闲云野鹤般的陆行之,温汀滢情不自禁的想起易元简。
在这四季分明的富丽山河,在这远离庙堂之远的恬淡精致,若是能和易元简自在逍遥的曼妙生活其中,该是多么的惬意。
或许,当他们携手于山水间,江湖中会流传着他们神仙眷侣的佳话。
然而,易元简的身份,注定无法自在的远离庙堂之远,他肩负着楚皇后给予他的厚望——君临天下,坐拥着浩大山河。
温汀滢体谅易元简的困境,不勉为其难。
自从离开京城之地,温汀滢时常思念易元简,思念关于他的一切。
尽管京都拘束,她仍愿意尽可能的中无拘无束的喜欢他,她计划着待春暖花开之际,回去京都找他,以自己自在的方式继续和他在一起。
与此同时,她和娘商定,要把江家茶叶销售到京都,把生意做大。
如今,江家长子已经前往京都,探寻生意。
盐帮在陆行之的掌管下,平稳而规矩,有条不紊,确实是最合适接任盐帮帮主之人。
饮下一壶梅酒,温汀滢已有几分醉意,醉卧美人榻,她笑着喊道:“行之,行之。”
闻声,陆行之收起剑,一跃如风,轻轻落在屋外窗边,眼神明亮的看向她,笑道:“你又醉了。”
清早,他把厚厚的盐帮账簿带来与她过目,谈笑着诸多江湖事,情谊纯粹。
“我还想喝两杯梨花酿。”
温汀滢温柔一笑,目光抛向院落西南方位。
“前年我们埋在桃花树下的梨花酿?”
陆行之问罢,已是一个纵身去西南角的古桃树下了。
温汀滢微醺的趴在窗台上,沐浴着山林春风,瞧着枝丫上的薄薄细雪,满目明快的景色,她心里越发的思念易元简。
不多时,陆行之回来了,拎着带泥的酒坛,摇晃几下,道:“刚好只有两杯。”
温汀滢取来两只竹杯,示意他倒酒,道:“我们一人一杯。”
“我不喜欢喝陈年梨花酿,你自己喝两杯。”
陆行之倒了两杯酒,闻着酒香咽了咽口水。
“你喜不喜欢,我自然知道。”
温汀滢笑着,把一个竹酒杯递给他,知道他是因为仅有两杯,要都留给她喝。
陆行之没推迟,接过竹杯,敬她道:“以此酒祝你回心转意,别再委曲求全的依顺着那个人,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温汀滢垂目,轻道:“并非如此。”
“是吗?”
陆行之很诧异她对那个人的迁就,她喜欢安定,不喜欢游历四方,却愿意陪那个人着东奔西走,他每次收到她从各地写来的信件,都颇为心疼她的舟车劳顿,问道:“他还不娶你为妻?不给你归宿?不和你落户于一处?”
“行之,别为我担心。”
温汀滢用竹杯轻碰了碰他的竹杯,轻轻举杯慢饮,若无其事的轻道:“我不在意这些,我只要欢喜自在。”
她无法解释自己的心境,也无法说明易元简的处境,他们的感情不需要让别人明白,亦是别人明白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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