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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又陷入沉默,柳弦安同意后一种说法,他也觉得白福教这回传出的消息,并不一定就是针对梁戍,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至少不会是只针对梁戍。
相对于驻军对密林的高度警惕、虎视眈眈来说,十面谷的百姓倒是要松快上许多,尤其是梁戍的到来,也令众人安全感倍增。
不说别的,光是这两天拎着菜篮子到大营门口转悠的大婶,都要比以往多出好几倍。
结果并没有谁能见到骁王殿下,倒是见了两回传说中的柳二公子,裹着一件能遮风遮脸的大黑斗篷,一回正端着药筐从南往北走,一回正提着食盒从北往南行,别的暂且不论,这看起来不是很勤快吗?
但其实是被柳大公子逼的,他每日都要布置一堆活下来,可把懒蛋给愁苦坏了,他的人生信条还是没有改变,不是必须得由我做的,那我就必须不要做……但信念再坚定,也架不住大哥心中有戒尺,万物皆戒尺,最后只好呵欠连天地妥协,成日里出出进进,跟个勤快人似的,从早忙到晚。
忙完连晚饭都不想再吃,趴在床上死活不肯动一下。
“真的不打算吃饭了?”
梁戍将他抱起来,“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炖了松茸鸡汤。”
柳弦安两只胳膊软踏踏搭在对方肩头,吃,但不想动。
阿宁站在旁边,又想叹气,唉,被王爷惯的,竟连吃饭都不愿自己动筷子。
梁戍笑着将人抱紧,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三声尖锐的哨音突然在营地上方渐次响起,如利箭划破漫天金红晚霞,紧接着,集合的金鼓声也被“咚咚”
敲响!
军营中传递警情用的哨声共分五等,越往上情况越危机,十面谷向来风平浪静,上一回出现三声哨音,还是几十年前,有近百头迷路的野象在夜半时分冲进村。
柳弦安正困呢,听到哨音,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被梁戍放回了床上,屋外的士兵也迅速围拢,将这处小院严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
“王爷!”
程素月也匆匆前来报信,“山下村子里有异状,像是……猴子?”
她说得并不确定,此时太阳已经隐没入山,晚霞也淡了,昏昏沉沉的光罩住整片十面谷,哪怕用千里镜,也只能看清山下村落里,那些上蹿下跳的影子。
梁戍接过佩剑,翻身上马刚离开营地,高林便迎面策马疾驰而来,手里拎着黑乎乎一团不知何物。
程素月原本还在瞪大眼睛仔细分辨,辨清之后,胃里刚吃进去的食物却翻涌起来,无他,实在是恶心过了头。
那是一个近乎于五岁孩童身形的……人,浑身皮肤发灰,脸上有腐败的纹路,眼球灰白,瞳仁发红,手掌干枯,指甲弯而锋利,灰白如杂草的头发被高林提住,使得整副五官都在诡异地往上扬,竟然显露出一个笑脸。
一个足以让所有见过“他”
的人,做十天噩梦的笑脸。
更别提喉咙口还有个血呼刺啦的黑洞。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高林自己也很受惊,“一进村就横冲直撞,跑得比猎豹更快,翻墙拆瓦,哗啦啦撞翻了十几户人家的桌椅板凳,几十个男人都没追上它,最后还是因为跑得太快,自己挺直脖子撞上了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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