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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军已经几年不打仗了,你知道的,没有战事的压力,只靠着寻常的操练,总是会掉了士气,你是从朔西过来的,岳家军自然是不如朔西军的。”
太长公主语声叹然,在燕迟面前,话却是一点不遮掩,燕迟从军多年,岳家军到底如何,燕迟一入营便知,便是她眼下将岳家军夸到天上去,等燕迟一去军中,也一目了然。
燕迟却摇头,“燕迟已去过军中了,虽然停留不久,却看出岳家军中精锐之风仍然不减,朔西军虽然悍勇,可在军制之上,只怕还不及岳家军周全,这几日燕迟将身边亲将留在岳家军军营中,为的便是让他们学学岳家军的军容军纪。”
太长公主失笑,“将士们辛苦操练,是为了杀敌的,军制什么的,你们朔西军赏罚分明才是最好,你们紧邻戎敌,不论是士卒还是将军,都松懈不得。”
燕迟听闻此话眼神暗了暗,玩笑似的道,“朔西军在西边十多年了,总也要有些规矩,别哪一日被调回了京城,却被当成了蛮子……”
太长公主眉峰跳了跳,“调回京城?!”
燕迟摇摇头,“燕迟玩笑的,姑奶奶莫当真,说起来,如今南边一片安宁,岳家军多无用武之地,也不知圣上会不会重新给岳家军指新去处……”
燕迟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了岳家军的身上,太长公主自然同他说道起来,秦莞不晓军中之事,可从适才燕迟的语气之中也听出了些微的不妥,她不由得怀疑,难道朔西军会有什么变动?自古兵权是皇家最为忌惮的,若是军中有变,朝中必起风浪,再想到燕迟受的伤,秦莞不禁替燕迟紧张了一瞬……
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可兵权朝堂,距离秦莞还是太过遥远了,她很快便收敛了心思,心思一定,秦莞又生出了几分无力感,别说兵权朝堂了,便是京城,也还距离她那般遥远,而不回京城,她所求的,便绝无法实现。
又说了一会儿,太长公主便面生了疲色,秦莞和岳凝将太长公主扶到了内室,又一番请脉确定太长公主身体无碍后秦莞才和岳凝一起退了出来。
离开太长公主的院子,岳凝却是深深记得昨日和秦莞所约定的,连忙问道,“你泡的那东西,可褪了颜色?”
秦莞颔首,“今早离开的时候已见褪了。”
岳凝眼底一亮,“走走走,我们去秦府!
我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岳清是跟着秦莞一起出来的,闻言忙道,“妹妹要去看什么东西?”
秦莞正要回答,岳凝却一把拉了秦莞,“二哥无需管,这是姑娘家的事。”
说着又看向燕迟,“再借世子殿下的侍卫一用,劳烦送我们去秦府。”
燕迟挑眉,还未答话,这边秦莞却从袖中摸出了一个药瓶,秦莞递给茯苓,对着燕迟道,“这是殿下的伤药,此药慢敷半个月,殿下的伤势定然无碍。”
秦莞在那个“慢”
字上格外加重了语气,燕迟凤眸之中便生出了一星笑意,他接过茯苓递上来的药,吩咐身后的白枫,“好好将郡主和九姑娘送去秦府。”
“是,属下明白。”
白枫恭敬的应声,岳凝忙不迭的拉着秦莞出府,上了马车,岳凝便道,“我昨天回来想了一下,那东西倒像是薄绢,绢纱是为棉麻制成,最薄的犹如蝉翼,可那东西大都做衣服上的点缀或者披帛或者绢花了,怎么会到宋柔的肚子里去?”
秦莞略一沉吟,忽然觉得岳凝这形容比茯苓说的要像多了,她摇了摇头,“其中必有缘故,越是奇怪的东西,越有缘故,待会儿回去再瞧瞧。”
岳凝点头,却又道,“照你适才的推断,那魏家大公子只怕就要上了霍知府的当了,人一旦抓住,只需问出魏大公子将宋小姐的脑袋藏去了哪里,此案便可了结了。”
秦莞笑笑,“眼下我探究这东西为何物,可不是为了帮知府大人破案了。”
岳凝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岳凝初还有些少语,等到了如今,却也如她这个年纪的女儿家一般活泼了几分,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等到了秦府门口,二人还未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相携入府,岳凝比秦莞还着急的入了汀兰苑。
“快点,放在哪里的——”
秦莞见岳凝少见的露出些急态失笑不已,“郡主何必着急,放在内室的。”
岳凝想想也觉自己甚是奇怪,“分明是一件小事,我却生出了一种包公断奇案的错觉,好像你我在寻找什么最为关键的证据似的。”
秦莞笑意更深,“我看啊,郡主不如把二公子的画本搬到自己屋子里去吧,去看看真正的包公断奇案是如何断的……”
岳凝斜了秦莞一眼,“我二哥可是给某人准备的。”
秦莞只笑不接话,自去内室将那白瓷盏搬到了暖阁来,刚一放下,岳凝就把盖子揭了下来,这一揭,顿时道,“啊,我猜对了!”
秦莞也探身去看,这一看,见此前那一团乌黑之物已经变成了灰色,若是再泡的久一些,只怕颜色还能更浅,而早前裹成一团的污物眼下已经微微散开,最外面散开的一层虽然细碎了些,可仍然能看出其质地十分削薄,极像绢纱。
秦莞没立刻答话,而是去一旁找来了一个干的竹质托盘,而后又找来了一双极细银筷,她小心翼翼的将散开在水中的“绢纱”
挑了出来,平整的铺在了托盘之上,一次又一次,没多时,托盘上就铺满了零星的“绢纱”
,秦莞放下筷子,用手捻起来一星,揉捏一番,眉头忽然又一皱,“不对,不像是绢纱……”
岳凝疑道,“那这是什么?我瞧着,依稀可见棉麻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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