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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他的钱。”
姜蜜说,“他能挣,我自己也能挣,我不觉得我和他之间存在不对等关系。”
“你觉得?世上的事是咱们自己觉得就能完的吗?”
姜惠显得格外激动,“你们现在是有感情不假,可以后呢?后半辈子那么长,你差他那么多,以后万一遇上点什么事,你拿什么去争,拿什么和他比?”
顿了许久,她喉头哽咽。
“是不是二十年太久,你忘了你是谁生的,忘了自己姓什么?”
姜惠咬着牙,眼眶红了。
姜骊的死,是梗在她心里永远无法消除的刺。
“……你还记得你妈妈嚒?”
如果说常德顺先前的话是扎心的尖锥,那么姜惠的眼泪就是一抔热焰,浇在她心上把她的心烧得一点不剩,生疼生疼。
呼吸每一下都像刮过喉管的冰刀。
姜蜜艰难动了动喉咙,缓缓跪下,直挺挺跪在靠枕上。
“……我没忘。”
生她的人死了一个,活着一个,但她已经无父无母,她被小姨抚养长大,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每一分都是姨夫挣来的,从没受过别人家一分一厘。
就仿佛她从头至尾就是姜家人,只是姜家人。
气氛僵滞,像半干的水泥一般,将要凝固,又粘稠腻人。
门口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客厅寂静,听起来格外清楚。
常穆换了拖鞋进来,“妈,我回来了——”
踏进客厅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一愣,“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了,姐你干嘛跪着……”
“这里没你的事,回房去!”
姜惠不耐烦挥手赶他。
常穆哪肯走,站了几秒,眉头慢慢皱起。
“你们……在骂我姐?”
姜蜜背对他跪着,听到他进来的动静,一下都没回头。
她本来就瘦,穿着大衣垂头跪在茶几旁,晦暗得就快和外边夜色一样。
常穆眉头紧拧,不满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得让人跪下?姐还要忙店里的事,抽空回家来一趟你们怎么这样?!”
“混账!”
话音刚落,常德顺就怒然斥他:“在家里大呼小叫,谁教你的规矩?!”
常穆往后缩了缩,微微瘪着嘴,可还是不愿就此退让。
“我说错了么,有话干嘛不能好好讲?大冬天地上多凉!”
……虽然垫了靠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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