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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顺势聊了几句,不知不觉之间,赶路的时间就那么打发过去了,马车停下,惠娘掀起帘子来请,江晚芙才意识到,居然已经到了。
待下了马车,进了府邸,江父和杨氏自是一早在正厅候着。
江晚芙进屋,惠娘刚想上前,替自家主子脱了披风,却见陆则越过她,并没理会迎上来的江父,轻轻抬手,替江晚芙解了披风的系带,边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面色缓和,“冷不冷?”
江晚芙一愣,见陆则仍然看着她,回过神,摇摇头,抿唇道,“不冷。”
陆则倒也不再说什么,也没什么其他惊人举动,只把那条海棠红的披风递给惠娘,自己解了大氅,也一并递过去。
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别说江父和杨氏看得一愣,就连江晚芙,都有点不明就里,待瞥见迎上来的父亲和继母,一个面上讪笑,一个则不自觉紧张揪着帕子,倒是很快明白过来。
陆则方才是在替她撑场面。
他知晓她家里的情况,非但没有轻视,反而体贴帮衬,昨夜替阿弟弄了国子监的名额,今日在父亲和继母面前,又一改平日性情,主动亲近。
思及此,江晚芙心里有些动容。
她习惯了什么都靠自己,今日回门也是,虽面上不显半分,可实际上,如何恩威并施,好叫继母忌惮又不至于破罐破摔,要说什么话,她早在心里想过不止几遍。
谁知一进门,她还什么都没做,陆则便替她将最难的事情做了,一下子替她在父亲和继母面前立了威。
虽说她自己不是做不到,可被人这样护着,和事事都靠自己,总归是不一样的。
陆则却不知,自己随手一个举动,竟惹得小娘子这般感动,在他看来,他既娶了她,护着她,护着她的家人,便都是他应该做的,无需多言。
他抬眼,看向走到跟前的江父,拱了拱手,“岳父。”
江父看着芝兰玉树的陆则,只讪讪一笑,干巴巴一句,“女婿来了。”
杨氏见状,开口打圆场,道,“老爷不是新得了副公辅真迹,一早还念叨着,要请世子看看的?”
江父倒也接过话,顺势请陆则去了书房。
说是翁婿,但相处起来,到底没那么自在。
至于江晚芙和杨氏这里,倒勉强算得上融洽。
杨氏本就是个要脸面之人,别管私底下用了什么腌臜手段,面上绝对能把话说得漂漂亮亮的,握着江晚芙的手,一副慈母模样,道,“大娘子这一走,屋里仿佛都空落落的。
今日见你们夫妻这般和睦,我和老爷就放心了。”
“我也念着家里。”
江晚芙含笑应着,趁着吩咐惠娘的功夫,顺势将手抽出。
惠娘应下,将准备好的匣子摆到桌上。
江晚芙掀了盖子,取出对玉牌,一块是芙蓉红玉,刻得雀上枝头,喜鹊栩栩如生,立于枝头,枝头挂了几个桃,压得那枝低低的。
另一块则是白玉,刻得一丛溪边兰花。
杨氏一见这对玉牌,眸中流露出些钦羡。
她这继女,嫁了高门,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这一出手,便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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