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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顾休休不识好歹,非要放着大好前途的四皇子不嫁,偏要嫁给那病恹恹将死的太子。
贞贵妃绝不容许任何人撼动她与四皇子在北魏的地位。
贞贵妃怕住持心里没底,届时慌乱之下坏了自己的事情,便大致将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让住持稳住心态,且看她如何整治顾休休便是了。
住持却还是不怎么安心,问道:“娘娘是否太过笃定,若顾家女郎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回去思量过后,并未到御前去揭发娘娘……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岂不是都白费了?”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本宫没有提前预料到吗?”
贞贵妃笑了一声,伸出自己涂着丹蔻的纤指,似是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就算她不敢揭发,还有宸妃身边的春芽……”
“两年前宸妃从辛者库救下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春芽,却不知春芽那宫婢,其实是本宫安插的眼线。”
住持皱了皱眉,又问道:“那宫婢跟在宸妃身边两年多,你就不怕春芽生出感情,背叛了你?”
贞贵妃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冷着声道:“春芽的父母兄妹都在本宫手里——她进宫为婢便是为了给她病重的爹换钱抓药,本宫随便拿了些人参草药吊住了她爹的性命,她感激本宫还来不及,怎会背叛?”
“若她胆敢背叛,本宫就杀了她全家!”
这一次,住持总算没话说了。
只是不由得胆寒,后宫中的女人真是可怕!
思及至此,他不禁同情起了顾休休,幸好他跟贞贵妃是盟友,而非敌手,不然倒霉的人就要是他了。
-
午时放斋,那久居佛堂不曾露面的津渡王子,高僧佛子,竟是突然出现在了斋坊中。
士族女郎们顾不得吃饭了,皆是一脸欣喜地朝着津渡涌去。
彼时,顾休休正在与顾月一同用斋饭,听见远处的骚动,她扬起眸子望了一眼,似是打趣道:“阿姐,津渡王子好受女郎们欢喜。”
“不过是斯文败类,有什么可欢喜的……”
顾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手中的筷子用了几分力,戳下去的时候震得盛菜的盘子都在响。
顾休休吃吃笑了两声:“阿姐,你再用些力气,这菜盘子就要四分五裂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凑近了些:“阿姐将尺素琵琶还回去了?”
“……还了。”
“那阿姐可有提醒他,苗疆王病危是假的事情?”
顾月抬起头:“有什么可提醒的,他本就知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个好人,一肚子坏水。
什么高僧佛子,我瞧他像个大尾巴狼。”
提起此事,顾月便一肚子气。
她清晨去了津渡所居的佛堂,刚一进去,身旁陪同的僧人就哐当一声倒了地。
旁人都知津渡是苗疆王的第三子,性格温和,天性悲悯心慈,受苗疆百姓的敬重,在北魏亦是被捧至高位,被称作佛子。
其实他是个养蛊高手,放眼苗疆,也只有苗疆皇室里几个长老能与他的蛊术相匹敌。
那突然倒地的僧人,想也知道,定是津渡动了手脚。
六年未见,他的容貌却是丝毫未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惑人妖冶,皮肤雪白,唇瓣殷红似血,眉心点着朱砂,仿佛绽放在无间地狱中的曼陀沙华。
她本想着为这段感情,认真地做一个结尾。
可话没说三句半,他就原形毕露,衣着松散,坦胸露背,半倚在打坐用的蒲团上,笑得妖娆:“花儿,过来抱抱?”
那乳名从他口里叫出来,就沾染上说不尽的暧昧,顾月到底没忍住,将尺素琵琶砸在了他头上。
可他却轻轻松松接住了尺素琵琶,还顺手给她奏了一首求爱曲,微挑的桃花眼中含情,似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钩子,举手投足皆是无尽的旖旎。
顾月忍着气,将顾休休所说的话重述了一遍,提醒他注意召他回苗疆的使者,还有他那两个不省事的哥哥。
但津渡用那双含情眸,直勾勾看着她,嗓音温柔:“花儿,你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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